第7章 莫负烟霞,莫误韶华[第1页/共1页]
行走在沙丘地里的旅人,不免丢失于面前的广宽、荒凉与绚丽当中。彼时,走过一道道弯梁,高耸地鹄立在路旁的一棵棕榈树,就像久违的老友,遮住了暴烈的阳光,为迷途的旅人唆使了方向。一如丢失在曲盘曲折的水乡冷巷中的男人,转过一座小桥,俄然见到了一柄熟谙的油纸伞。
与红色的黄弯路相映托的,是西天残暴的朝霞。无妨止步赏识这绚丽傍晚,莫孤负烟霞,莫轻误韶华。面前美景,让我的思路如雾如烟,飘漂渺渺散于六合之间,好久之前在红海边荒无火食的山岳上度过的阿谁傍晚,竟在某一顷刻就与沙丘地里的余晖堆叠在一起,影影绰绰,却已充足动听心弦。
每逢雨天,我可不肯意华侈这最好的写作机会。非论是绿色的棕榈树还是矗立的红松,都简静安然,有的树木鹄立如即将战役的懦夫,有的则在光阴的磨砺中已闪现颓唐之色,在拂晓到来时举头挺胸,在日落西山时安好不语,它们安宁如水,让我的笔尖似也染了慈悲,记录着面前谜一样的糊口――农田里庄稼静如幕布,可厥后却匿藏着兴旺的朝气;傍晚时大地被霞光染透,残暴如春红秋实,可紧随而来的必定是谢幕。村民沿着红土路走向集市,耕牛在郊野里甩动着鞭子一样的尾巴怡然吃草,我看到,光阴正与他们擦肩而过。
在不竭向远方延长并终究融入广袤丛林的果园与耕地之间,模糊约约藏着一座小小的村落――那是绍塔尔族糊口的处所,绿树掩映下的村落被一条红土路环抱,就像给一幅丛林适意画装裱了一个精美的红木卷轴。这红木卷轴的北侧,却暴露一道厚重的玄色疤痕――那是水土流失形成的恶梦。岩石与泥土褪去红色的外套,鹄立于刀刻般的冷风里,仿佛在轻声低语,提示着自觉上路的人们,不要在纷呈世相中丢失荒径。
与暴雨大水的澎湃恣肆比拟,从岩洞里流淌出的清泉更加娇羞娇媚,也让我的思路如雨后出岫之云,清爽但超脱。我曾在这里居住,每个沉寂午后,我便寻宝一样寻觅圆润的鹅卵石,再把它们堆砌成各种分歧外型。当微凉的溪流穿过我垒砌的修建,波澜不惊。
苍穹下尘沙正漫天翻滚,映入我的视线,我却只想起了昔日红海上残虐、吼怒的风暴,另有扬扬洒洒的水珠,全无珠落玉盘的婀娜之美,却别有溅出一道银河的野性魅力。狂野的水也曾攻击过现在我脚下的这条红土路,那是年初时候,一场暴风暴雨像是披着威武战衣的骑士,马蹄踏过,土路就被红色大水卷过。它们无往不堪,参天的红木、麻栗树都蒲伏于这大水之下,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