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第1页/共3页]
“蓟关需求你,表姨父需求你,可目下最需求你的人,是我。”
这是他期盼已久,久未展露人前,能溶解风霜雨雪,放心、放心、自傲的浅笑。
大表哥当然首要,但二表哥更不成缺。
他刚命令起行,忽有一人骑快马奔驰而来,“侯爷稍等!长公主驾到!”
“二表哥曾说愿为我分忧,此话还作数吗?”宋鸣珂深吸一口气,突破沉默。
她服饰简练大气,薄施脂粉,容色清丽,婉约眉眼中透着愁绪。
宋鸣珂千叮万嘱,命人捧出两箱物件,绫罗绸缎赠送霍夫人与霍瑞庭,量身定制的银盔铁甲则赐赉霍浩倡……独独漏了欲言又止的霍睿言。
霍睿言不自发攥紧缰绳,心猛地一抽:她……来了?
自腊月初遇袭后,大理寺、京兆衙门明察暗访了一月不足,终无所获。
朋友告别后,霍浩倡袍服飞扬,双目炯然直视宗子。
别有深意的一句话,化作落霞,漫过霍瑞庭的笑靥。
红色骏顿时,霍睿言身穿竹叶暗纹青袍,外披浅灰色素缎大氅,少年如玉,难掩日趋彰显的宽肩窄腰。
宋鸣珂不谈政事,仅问候霍浩倡佳耦,又对霍大蜜斯劝勉一番。
“我们兄妹自幼受你们心疼,和表姐、表哥们亲如手足,拜别之际,既无外人,何必讲究太多?”
世子霍锐承沉默带领府兵,护送马车车队,豪放浓眉凝集了前所未有的离思。
因国丧期间不宜浪费设席,定远侯霍浩倡低调出发。
一国之君,竟以摸索口气与朝臣之子筹议!
来往百姓络绎不断,不时偷望停驻城墙下的霍家步队;而霍家步队则神采奥妙,不时偷望十余丈外的小树林。
霍睿言瞠目,仿佛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两颊染绯,唇角弧度翩然。
他几次回顾,却不知期许的是甚么。
“甚么‘死而后已’?我们会活得好好的!”
因赵太妃突发疾病一事做得滴水不漏,定王借机滞留都城,宋鸣珂对此倍感慨神,投身于政务,得空细究心底落寞源起那边。
霍家长女霍瑞庭肃立一侧,青色罗裙委地,明艳容颜少了平常的意气风发,沉默未语。
宋鸣珂双手乱摇:“本日,我以长辈身份为长辈践行,大师不必多礼。”
霍夫人原是强颜欢笑,看在眼里,忍不住扭头,偷偷抹泪。
他衷心但愿,在不久的将来,旁人谈起“霍睿言”三字时,不是他显赫的家世和出众的面貌,而是他凭本身才气立下的功劳。
再观她白嫩小手搭在他浅灰外袍上,还是紧紧抓握他的手臂,他脸颊一热,耳背红意氤氲。
从众位叔伯的言谈间,霍睿言读到了他们对父亲的钦慕与崇拜,而非恭维阿谀。
霜白私服,模样漂亮无俦,比起“长公主”另加三分灵气,竟然是男装打扮的宋鸣珂!
“当然,陛下固然叮咛。”
——源自他的浅笑。
自遇刺那夜与她共骑一马,霍睿言始终未能正式见上她一面,一是不忍,二是不敢,三是不舍。
直到方才远远见那毛色油亮的红色骏马,那夜被霍睿言圈在马背上的赧然翻涌复至,滋长久别相逢的高兴,又勾出即将分离的愁思。
朝中很多与霍家交好的官员闻讯赶来,城中百姓夹道相送,美人含情眺望,无不祝贺定远侯,并赞叹两位公子的绝世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