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祸水[第1页/共5页]
听到萧澜班师之讯的那夜,我正用过晚膳,不速之客便上了门来。
我心中模糊生出一种不祥之感。
他定定凝睇我很久,才启唇一笑,轻声道:“不必。拜皇叔所赐,侄儿今后平生都毋需劳苦双腿,是必定要坐着的人。”
萧独则很给我面子的回身拜别。他仿佛又长高了些,因戴着玄铁兽角头盔,足足高过我一头,又是蛮人的宽肩长腿,这般身型,在疆场上是极令人生畏的。
我亦没有推测,我那随口扯谈的“环球无双”的字解,竟是一语成谶。
冰嬉大赛上那一摔,或许摔毁了他的身子,却激得他迅猛的成熟起来。
他的身上有股杀伐的血腥味,异化着海水的咸涩,活像个海寇,精健健壮的手臂一收,冷硬的铠甲抵着我的背脊,铬得我骨头都疼,浑身都要散架似的。
越家与孟家,前者手握政权,后者手握兵权,素有分歧。我正愁从何动手给萧澜的统治制造一个庞大裂缝,如此一来,可谓天降甘露,正中我下怀。
现在,萧澜除了要处理内部争端外,还得防备外族的狼子野心,可有的忙了。
白厉拜退:“服从。”
我垂眸核阅他藏在袍摆下的双腿,弯下腰去伸手一碰,故作体贴之色:“大皇子的双腿规复得可好?如若还是不能行走,孤晓得一良方能够医治。”
我低头俯瞰,只见万千百姓纷繁朝我下跪,头颅朝天,乌压压的一片,连城道中心正在行进的人马都停了下来,身为一国天子与皇太子的父子二人皆抬头望着我,只听他二人同时命令,数百御林军便冲到了我的下方,扯起那庞大的冕旗,仿佛怕我真往下跳,而萧独径直一马抢先,超出御林军冲进了宫门。
我挣了挣身子,哪知萧独半分力道不松,反倒将我搂得更紧。
见我半晌不语,面露嘲笑,白厉主动请命。
正苦衷重重之时,我的身后响起了一阵木轮滚过空中的冷冽响声。
朝中有很多人将我这个废主视作隐患,欲除之而后快,犹以自萧澜即位后重掌兵权的孟氏家属为首,他们还没有健忘我那曾企图称制却死于我手的嫡母孟后。萧澜的这个贵妃乃是我嫡母的亲侄女,她怀的甚么心机,我再清楚不过。
萧澜的班师使他的帝位反而更加安定,连几个本来对我禅位于兄之事很有微词的内阁老臣们也变了风向,令我重夺帝位的打算胎死腹中。
见明着不可,她便使暗招,当夜,遣了刺客前来刺杀。
父子二人风景无穷,此情此景,只比当年我班师时更声望浩大。
次日,萧澜命令彻查太尉遭袭的本相,顺着那疯颠刺客流露的口风查到了孟家。
“是羲和,羲和女神现世了!”
我登高望远,在宫楼之上,眺见他们的人马浩浩大荡行进冕京的北曜门。
不止是因萧独的展露锋芒,另有他方才待我的态度,仿佛变了很多。
与之前那骄横傲慢的模样截然分歧,他好似完整变了一小我,脸颊肥胖,眉宇间像淤积着长年不化的积雪,一双标致的鸾目深沉而悒郁,皮肤比我还要惨白,整小我瘦得形销骨立,仿佛靠着薄弱的肩骨撑起了一身广大的银纹蟒袍。
那日乌顿以使者身份入宫来时,乌沙定是一起来了。
“皇叔,你送我的这份大礼,我长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