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逆流暗涌[第2页/共2页]
“盛公,你向有当世‘白、霍’之称,乃昔日天元天子驾前数一数二的智勇之将,本日却为何如此焦燥不安?”
宇文析眨了眨眼睛,手捻颔下长须,毫不避讳地冲刘鲂说道:“舒公工于心计,天下那个不知?客岁因平尉迟炯一役,舒公不肯前去监军,乃至遭到普六茹坚礼遇,遂不吝当垆沽酒,行韬晦之策,以求保全性命,然内心却常怀不平之意,寻机东山复兴,若非如此,你我三人又何故有夤夜同室共坐之缘?是以,我劝舒公,莫要再遁辞讳饰,当着梁兄和我二人的面,但要开诚布公些得好,免得彼其间还要处心防备,坏了共同的大事。”
陈列豪华的上房当中,正有三位锦袍老者相对闲坐。他们面前的几案上,固然摆放着丰厚的甘旨好菜,宝贵的琉璃杯中盛满了虎魄色的葡萄美酒,可三小我清楚都怀有极重的苦衷,没有一小我肯举杯动箸。
宇文忻会心,偷眼看了看刘鲂,重重打了个唉声,答道:“还不是高颖那厮顾忌某的身份、声望,坏了大事。不然,本日我便有五万雄师把握在手中,北可挡突厥来犯,南可......”
梁士彦像是贯穿到了宇文忻的企图,敬佩地望了宇文忻一眼,成心把话题扯回到刘鲂最为忌恨的高颖身上,冲宇文忻问道:“英公,我如何传闻,前些光阴,朝廷择定的幽州总管不是阴寿,而是英公你呢。以你英公昔日在军中的声望,要强似那阴寿百倍,为何普六茹要舍优用劣呢?”
被称为舒国公的文士模样的老者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也拥戴着安抚那黄脸老者道,“盛公,你我都是天元天子驾前旧臣,幼主蒙难,原不该置若罔闻,但眼下长安朝中的景象,二位又不是不晓得,普六茹坚(注:即隋文帝杨坚,普六茹是北周天子赐给杨坚的鲜卑姓氏,杨坚受禅做了天子后即规复了汉姓)正虎视眈眈,欲拿周室勋旧开刀立威,在这个当口,你我都须谨慎行事才是。”
“舒国公,天到这般时候,如何还没有动静,不会是你派去的那人出了甚么事吧?”右首的黄脸老者终究忍不住,向居中而坐的一名文士模样的老者问道,语气中模糊流暴露一丝不安。
刘鲂听了梁士彦一番话,连连点头,苦笑道:“梁兄,目下我们三人已成一丘之貉,你又何必如此挖苦我呢?刘某闲云野鹤之人,余生所愿,唯财贿二字罢了,这座‘江南岸’酒楼便是明证,若非念及昔日天元天子于我有大恩,不忍坐视幼主被害而不顾,我又岂会央人夜探晋王府,求见大天元皇后,为本身招祸上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