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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肩头上立着一只云雀，叫声清脆委宛。连琼拿起金饰摊子上一枝翠色胡蝶簪看了看，对身边的女人轻笑道：“我虽买了你，但是你跟着我也享不了甚么福，我在家里没有甚么职位，你约莫也是免不了要被府里的丫环欺负的。”

一起行来，并无甚么异象，御史大人看了一起，听了一起，只感觉金陵城是人丁阜盛，经济发财，如同皇城普通，一点也没有妖孽作怪的民气惶恐。摇着扇子漫不经心肠对阿福道：“阿福，你可看到甚么不平常的处所了？”

“主子甚么也没看到啊。”这阿福不但长得像个女人，连声音也和个女人一样尖细，叫人听了皮上发毛，然后他竟然又跟个女人似的哼了一声，的确要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娘娘腔阿福撇着嘴说，“阿谁金陵城邑宰啊，定是在欺君。”

阿福吓得缩了缩，颤巍巍地问：“大……大人，那我们可如何办？”

天子还是阴着脸，连茶也没喝就背开福禄走到了床边，福禄赶紧又殷勤地跑畴昔替天子换衣，脱去黛蓝外衫，缟色中衣上面是明黄色的内衣。天子沉默地坐到床上，俄然冷冷地说道：“福禄，你胆量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瞒着朕？”

“你个主子。”十六骨折扇合拢来敲了敲阿福的头，御史大人笑得阳光亮媚，引得四周来往的几个女子偷偷看了他好几眼，感慨着金陵邑里何时来了这么个风采翩翩的眼熟少年。玄色锦靴向火线迈了一步，脚步非常轻巧，像是晚逐香车入凤城的芳华少年。

黛蓝的衣服腰间佩着一块岫玉，是巫国进献给大炎国先皇的辟邪驱鬼宝贝，雕成玉龙的形状，栩栩如生，威武凛然，现在却俄然通灵，模糊收回了红色的光。他一惊，停了脚步，将腰间的玉龙拿起来细看。岫玉虽有辟邪除祟的服从，可此玉龙伴了他好久，从未发过光，莫非现在是真的有甚么妖邪呈现？

街仇家是两个女人，皆是清丽秀美，正得了金陵城里小家碧玉似的江南风景的美。一颦一笑都是湖光的清冽，半含笑的笑靥正如烟雨里的楼台风景，本就是精美高雅至极，还要用一层朦昏黄胧的烟雾遮一遮，叫人远观近看都是不得逼真。

是夜御史大人住的堆栈被暗中庇护的侍卫团团围住，任凭一只苍蝇也没法飞出来，他一排闼就有两个侍卫站在门口，一昂首就有三四个侍卫站在房梁上，一开窗透气就发明有好几个侍卫藏在树里，站在屋顶，走来走去都像是身陷囹圄的感受，乃至感觉本身就算去睡觉也会有侍卫躲在床下。

天子背动手缓缓踱过来，神采隐在黑暗里，就算是在光亮里清楚地看得见，这世上恐怕也没有人有勇气去直视。他幽幽地俯视，如同傲视他的天下，渐渐地连成一句话：“如果你那么不放心，就也出去和他们替朕保卫一夜吧。”

天子坐到桌边凳上叫了几声，却还是很久没有覆信，心头冷静的有了些迷惑。莫不是昨日罚得太重了，让他本日病了么？自责了一会儿，房门忽而从内里开了。

站在连琼身后的女人仓猝低眉答复：“蜜斯，您买了阿九便是阿九的仆人，阿九不苛求甚么，只求陪在蜜斯身边奉侍蜜斯。”

“恐怕，金陵城里是真的有妖孽。”御史大人眉头紧蹙，严厉而端庄，看得阿福严峻惊骇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