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宿命抉择（中）[第2页/共3页]

狄安娜的声音越来越短促，目光越来越涣散，说到最后，她又轻哼了一声，俄然弯下腰大笑了起来，她没有笑出声音来，但是神采和行动都非常的夸大，笑得浑身颤抖。那是一种崩溃式的大笑，仿佛悲哀到顶点，除了猖獗大笑别无他选。我望着她的眼睛，几近觉得她要掉下眼泪来，但是她没有。狄安娜是一个机器人，她不会堕泪。

“你晓得吗，在每一重宇宙里，我的大脑都是由创世委员会或织梦者协会缔造出来的，与创世塔直接相连通。在溯流之旅中伴随你的狄安娜，是九个分歧的机器人，但是她们的中枢节制体系通过创世塔连通在一起，如许才气够让她们的思惟和影象保持分歧。从这个角度来讲，我和驯兽师具有类似之处，一个灵魂节制着九个兼顾，只是我的每一个兼顾都漫衍在分歧的宇宙里。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就是一个溯流者。只是，非生命的物质，所能存储、传输的信息，与人类的大脑比拟，底子不是一个级别的，以是我没法担当起缔造0号宇宙的任务。”

不过，有一点是能够大抵肯定的――生命起首出世的，是一些最根基的本能。比如，在母亲的子宫里，婴孩起首就会产生进食的欲望、对疼痛的惊骇和对温馨环境的寻求，这些都是保存的本能 。而狄安娜很早就产生了她的本能，那就是尽力保护我的安然，这是雕刻在她的节制体系中，至高无上的原则。

跟着报告，狄安娜的语速越来越迟缓了，神情和腔调越来越安静，垂垂地不带一丝豪情，就像是我们初遇时那样。从狄安娜娓娓道来的报告中，我晓得她眼中的全部故事的来龙去脉，晓得了末日构造出世的诱因。

狄安娜对庇护溯流者的任务，不再那么固执和用心，对我这个“叛徒”，她的心中生出了痛恨，对我的态度变得卑劣了很多。这是作为一个“人”的脾气和庄严。我发觉到了狄安娜的窜改，但是没有去想太多，一如既往地以为，这或许只是狄安娜的体系获得了进级，让她的行动举止更加逼真，变得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罢了。

狄安娜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她的眼神有点放空，目光仿佛聚焦在我身后的某处，神采模糊有一丝哀伤。“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朴，那么末日构造就不会存在了。宿命，没有那么脆弱。或者是因为你的溯流之旅，你仿佛已经健忘了，宇宙有多么弘大，光阴有多么冗长。一条从8号宇宙收回的信息，要达到0号宇宙，需求超越千万光年的间隔，穿越亿万年的光阴。物种会退化，沧海会变桑田，说话、文明都会随光阴窜改，一条信息，能有多久的保质期？它能够达到0号宇宙吗？当它达到0号宇宙的时候，你如果确保它还是本来的模样？它真的能够产生你所预期的影响吗？胡蝶飞不过沧海。固然在实际上，一只亚马逊雨林里的胡蝶，扇动几下翅膀，能够在美国德克萨斯州刮起一场龙卷风。但是，亚马逊雨林里有千万千千只胡蝶，每一只胡蝶每天千百次地扇动翅膀，在德克萨斯州可不会刮起那么多的龙卷风。更多的时候，胡蝶只是徒劳地自顾自扇动着翅膀，甚么都不会窜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