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生神授[第3页/共5页]
素池这才重视到东榆手里拿着的可不是常日的衣裳,竟是一条正红色半臂,下身是水粉色的长裙,腰间和挽纱上绣的同色的桃花,这恰是北宛贵族女子插手宴会的标准装束。
现在素渊正在书房与谢彧对弈,书房四角里都燃着银丝碳,两人坐在榻上,中间摆着一张矮几。仆人素渊跪坐在矮几东边,着浅棕色常服,腰间配着一串白玉环,打着红色的璎珞,坐姿随便。又因为面庞白净,年逾四十的他蓄须多年,颇似北魏名流。
宁家是天家,高贵无与伦比,沈家是天下第一粮商,私底下还贩着私盐,一贯有富可敌国的说法。谢家后辈多好诗书,又爱好风雅之事,文思泉涌之际便记在书笺上,书笺轻浮不易保存,常被人拾到传为典范。而素氏一贯是权贵之家,历代家主都是朝堂肱骨,遗憾的是素家向来子息薄弱,特别本家最甚,就连现任的国公嫡子素岑也并非国公亲子,并且因为国公无亲生兄弟的启事,素岑不过素渊五服以外的侄辈,素渊少年出京历练,与家属后辈并不亲厚,素岑虽是过继在素渊膝下,但他过继的时候也不小了,何况素渊尚年青,甚么时候再添个男丁也未可知,并且素渊待他只是驯良罢了,谈不上甚么父慈子孝。最风趣的是素家的女儿个个聪明,且明达知礼,一贯是北宛贵族上层女子学习的典范。素氏代代遣女入宫,当今宠冠后宫的皇贵妃也是素氏所出。
素池还盯着棋局,女婢已经上茶了。
素池宿世没时候研讨这些高深的玩意,无法闺阁太无聊,她平时看素渊对弈,实在眼馋的紧。但是谢彧常日很好说话的人,就谈起教她下棋一事,如何都不松口。只是她缠的紧了,谢彧才讲上小半个时候的棋经,最多让她看他们下棋,素池固然聪明,却也只能说“看得一手好棋”。这下得了素渊的准令,自是心对劲足。
素池本来想敷衍畴昔,无法只能接着往下讲,“我与先生定见不一,我只是感觉,畴前商朝是国,周武王伐纣以后也为周朝君王,伯夷叔齐缘何厚此薄彼?既然能接管商君不仁,如何恰好不做武王的殿下臣?”
对于自家爹爹敏捷的思惟,素池一贯是难以望其项背的,慢了半拍的她尚在面前棋局的思考中,就听到谢彧在替她答话了。
可贵睡个懒觉,惊奇地问丫头,“今儿个如何没叫我起床?这个时候,怕是先生都在蚌居等久了。”说话的这位恰是当朝右相素渊独一的嫡女素池,她的丫头明显并不焦急,谙练的挂起床帏,在向南的轩窗上轻叩几声,四名粉衣侍女纷至入内。流光捧着衣裳,流朔手捧嫁妆,司扶清算床榻,谙练非常。
房间里,多是红木的家具。与后代的床分歧,这个床更像是个宽广的大柜子,有木制的顶子和侧面,床里侧另有浮起的雕花,窗前是青色纱帐。素池有些睡眼昏黄,也不掀床帷,懒懒地抬头看看窗外,扬声问:“几时了?”
作为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她对于东榆的话的重点在于阿谁“缠”字,当下便不满起来。“我那里有缠着先生,清楚是先生见我好学,倾授之意过分热忱,故而难以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