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无父何怙[第1页/共3页]

程御史呆了呆，长长感喟，“哭吧，只要不出去丢人，还算好。你不晓得，今儿苏尚书夫人宴请同僚家眷，席间不知是谁提及这个，竟……”

本朝律法“凡男女订婚之初，如有疾残、老幼、庶出、过房、乞养者，务要两家明白告诉，各从所愿，写立婚书”，为甚么特特把庶出提出来，和疾残、老幼、过房、乞养写一处？庶出不面子呗。

谈笑了一会儿，程御史动了情，叮咛小丫头拿热水洗漱了，早早上床安息。床弟之间，秋姨娘吹着枕头风，“你说必定不成，让老太太开口，方是正理。老太太逼着她给二丫头说个好人家，若说不成，尽管闹腾，闹腾狠了，她便吃不消。”

“她如果把二丫头扔一边不睬不睬，那我真要感谢她了！”秋姨娘怔怔坐美人榻上，流下泪来，“她给二丫头说人家呢，你去看看，都甚么歪瓜裂枣。”不是填房，就是没出息庶子，再或是贫寒士子，穷揭不开锅。

“还能如何，乐昏头了呗。”秋姨娘不屑想着，“这么个半子，谁家不动心，恰好便宜了徐家。徐家不过是占了邻居之利，能不时相靠近罢了。如果西园和程家相邻……唉，不幸二丫头，没这个命。”

“哥哥，我们把阿迟带进京，徐家会不会跟我们节外生枝？”悠然有些不大敢肯定，凡事一牵涉到政治，牵涉到权力之争，常会变诡谲多变，不成思议。

秋姨娘公然笑美好，“你说说，这卢十蜜斯如果曾经肖想过，倒还情有可原。到底卢十长好，身份又那儿摆着，班配。那苏九，吴大，清楚是庶女出身，长相还远远不如我们二丫头！她们如何也敢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张劢笑道：“天气不早，好困，睡了睡了。爹，娘，儿子告别。”好似闲庭信步般迈出步子，只两三步，已飘然出屋，悠然捉都捉不住。

身后宅秋姨娘听到这个信儿,连连嘲笑,“甚么择配非论嫡庶，到后他还是挑了个嫡女！依我说,既做不到那般超脱,干脆就甭放出阿谁话,倒好些。”

秋姨娘娇媚娇笑着，“就凭她们，也配？我虽没见过，却传闻过，平北侯夫人但是人间绝色。她们两个不过中人之姿，还不如咱家大蜜斯呢，也敢妄图。”

“这倒没传闻。”程御史不料说着，贪婪看着秋姨娘滑嫩面庞，“徐侍郎告了病假，家歇着；徐家太太传闻也是身子不爽，不见客。故此，徐家现在是个甚么景象，鲜有人知。”

秋姨娘程御史面前一向是柔媚入骨,这天却摔了脸子，“我能出了这个门么？我出了这个门有人熟谙我么？紧着说人家，我倒是想，做梦都想，我想死了也没用！”

张并浅笑，“我岳父岳母，那但是世上好岳父岳母，无人能比。”阿劢啊，你岳父，比不上我岳父；你岳母，也比不上我岳母。我岳母荏弱之极，也不至于像你岳母似，危面明显已经畴昔，她却吓病倒了。

“都是平北侯夫人那庶女出身闹。”程御史嗅着秋姨娘身上好闻香味，随便说道：“她们还不是想着，做父亲能娶庶女，做儿子天然也能，便做起好梦来。”

程御史似笑非笑，凑到秋姨娘乌黑俊脸旁，低声说道：“武乡侯府十蜜斯，算是南京名媛了吧？侯府嫡女，边幅斑斓，仪态万方。你猜她如何着？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