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河乾坤[第7页/共11页]

此时满心欢乐，精力大振，足尖一点，飞也似地踩着湿滑的山壁冲到劈面。反手拔出无锋剑，悄悄一刺，立时没入山壁当中。真气灌往，手腕微抖，瞬息间便切下老迈一块。

姑射仙子握住剑柄，妙目凝睇很久，点头道：“是无锋剑吗？但为何又断为半截？”

拓拔野与芙丽叶公主对望一眼，心湖翻滚澎湃，也不知是喜是悲。眼下寒荒国民气惶惑，乞和求战者，大抵相括。情势极其奥妙。金族雄师压境，则令局势如箭在弦。长老会要嘛立时开释少昊，大开城门，捆缚楚宁等人请罪；要嘛拥立楚宁为首，以少昊为人质，当即举兵造反。倘如果后者，彻夜寒荒城必然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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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心下一惊，身形电舞，从刀光下瞬息绕过，指尖在那人手腕脉门上一扣，轻而易举地将其手臂反转制住；那人闷哼一声，立时晕厥。

素手一颤，断剑铿然没入坚冰石岩。

姑射仙子“啊”地一声，一双澄净秋水中，尽是欢腾欣喜之意，低声道…“你叫我仙女姐姐？你认得我吗？”

“你……你醒啦！”耳眸俄然响起一个清雅和顺的声音，继而一张清丽绝世的脸容扑入视线。一时明月失容，冰雪无光。

当是时，忽听一阵“霹雷”巨响，暴风高文，漫漫冰雪从两壁高崖滚滚而下，崩塌冲泻。两人吃了一惊，真气蓬然飞舞，构成碧绿色的光罩气弧，将飞瀑狂浪似的雪石冰屑一一震飞，顺着冰壑朝南边汹汹冲落。

莹白剔透的玛瑙香炉在她掌心缓缓扭转。月光折射，眩光流舞。姑射仙子的容颜在折光晖映下变幻不定，终究黯然点头，指尖轻弹，将香炉缓缓送回拓拔野怀中。

拓拔野火目凝神，四下扫望，蓦地吃了一惊。此处乃空荡山腹，两人现在竟是站在山腹内壁的绝壁上。山腹正中，那滚滚涡流拔地飞涌，仿佛庞大的玉柱，笔挺地朝上方扭转冲去。

“那夜天镜湖水沸腾不息，空中又来了万千怪鸟凶兽，发疯似的进犯寒荒城；百姓们都惊骇得紧，躲进山腹甬道。女丑警告长老会说，这是寒荒大神起火的征象，必须尽快将冲犯神威的少昊太子杀了，引领八族叛逆。”

芙丽叶公主点点头，又道：“神女被少昊太子ling辱殛毙，大伙儿都义愤填膺，吵嚷着要将他杀了祭奠大神；但他是白帝之子，倘若当真将他杀了，只怕立时便要引发大战。众长老争辩不休，一时也没有会商出个成果来，便先将少昊太子关押在密牢当中。”

拓拔野大喜，忍不住纵声长呼；山腹内顿时如焦雷连奏，嗡嗡震鸣。见姑射仙子惊奇地凝睇本身，不由略感难堪，哈哈笑道：“仙子，我们先出了这儿再说吧！”

姑射仙子怔但是立，入迷聆听，白衣翻涌，黑发飞扬，竟似是痴了。不知何时，妙目中湿光点点，一颗泪珠倏然滴落，低声呢喃道：“朝露昙花，天涯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彼苍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那个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