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雁门大泽[第2页/共9页]

西王母的“惊神啸”虽不及东海夔牛、雷神吼和兖州山鸣鸟的“天下三吼”那般驰名，但其锐烈刚厉，惊神裂胆，可令仇敌未战先怯，气势陡消；真气稍差者，立时故意胆迸裂之虞。但是这些尸兽既是骨骸，本无知觉，天然也就不会惊骇胆怯，虽被西王母啸声真气震碎很多，亦前仆后继，殊不后退。

那窫窳压在西王母的身上，“赫赫”喘气，闻声蓦地伸开血盆大口，獠牙森然交叉，长舌卷舞，冰冷的口涎滴落在西王母的脸上。那冰冷的感受使她俄然想起了多年前流落的泪水。科汗淮浅笑的脸容闪烁摇摆，与这龙头怪物堆叠幻换着；旧事狼籍，顷刻间汹汹狂肆地涌过心头……

拓拔野惊怒交集，西王母是纤纤的母亲，科汗淮既是纤纤生父，对本身也是亦师亦父，两人存亡攸关之际，岂能坐视不睬？

乌丝兰玛的“似水流云”又称“冰蚕耀光绫”，乃是八百年前的水族圣女螭羽仙子以北海冰蚕丝、玄神鱼鳞、西海禺谷柜格松松果等三十六种天下至柔至韧的神物交叉而咴，即便是火族三昧真火也烧之不得。绫上独一的一道缺口，乃是八百年前的金族怪杰古元坎，以当年金族第一神兵、天下至利的天元逆刃所破。但是当年古元坎在西海大破大荒四神以后，身负重伤，销声匿迹，那天元逆刃也随之绝迹天下。八百年来，水族、金族屡派侦兵，遍寻西海，始终找不着这大荒第一神兵。世人皆称，天元逆刃不出，无一神物可破这“冰蚕耀光绫”。

乌丝兰玛笑道：“妹子公然聪明得很！实在以我小我之力，又怎能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若没有烛真神的密旨，彻夜我又怎敢约妹子到此处？只要你在此次的蟠桃会上，宣布与我水族结成盟友，一齐悄悄杀了姬少典，从今今后共同对于那些不识好歹的土妖，彻夜你便能够将科汗淮带走。他是生是死，全数由你做主；你们之间的事，我也自会忘得一干二净。”

暴风恣肆，草浪汹汹。万千尸鸟之下，数百只巨兽尸骨霹雷震吼，在草原上齐头疾走，白骨缤纷，撩牙交叉，在月光中闪着酷寒的幽光。

西王母浅笑道：“科大侠之事我自是管不着，悉从尊便。不过这窫窳倒是我金族神兽，岂能容姐姐随便锁缚带走？还请姐姐将它还给我。”莲步轻移，朝着窫窳行去。真气四逸，豹斑白衣流水似的舞动，所行之处白光模糊，长草贴地起伏。四周尸兽骸鸟狂吼乱啼，团团紧围。

拓拔野掌心尽是汗水，悄悄焦心。心中忧愁，想不到两人方甫比武，就开端比拼真气。二女真气都是天下罕见，一个柔中带刚，一个刚中带柔，本来就是相克路数，这般粘着对峙，如有一方临时退出，必然身受重伤。

※※※

当是时，忽闻声雁门山西北方传出一声锋利刺耳的啸声；那啸声凌厉森冷，带着说不出的诡异阴寒之气，似人非人，似兽非兽。拓拔野正自惊奇，又闻声山北传来阵阵鸟鸣兽吼，此起彼落，滚滚而来，亦如啸声普通凄厉阴冷，竟像是从地府鬼界收回的普通。在这阴风吼怒的暗夜入耳来，震耳欲聋，肝胆皆寒，犹觉阴沉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