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楱杌虎伥[第4页/共9页]

猊飞泠满身一颤，簌簌颤栗，只是点头。纤纤见他惊骇惊骇的鄙陋之态，顿时有气，怒道：“你不敢说吗？”

嗷嗷怪叫声中，几只庞大的黑鸟阔步奔入，前爪上都提了一个青丝囊。众鸟扑翅乱飞，丝囊横舞，一一吊挂在顶壁之下。怪鸟挂好丝囊后，纷繁收翅倒悬，后爪勾在岩壁凸石上，仿佛蝙蝠普通摇摆轻摆。

纤纤大骇，用尽周身真气，猛地将情丝高高抛起；白光一闪，折刀拖曳着情丝笔挺地冲出山顶裂缝，“咄”地一声，紧紧钩住。纤纤凝神聚气，默念“移形换影诀”，猛一用力，尖叫着朝上电冲而去。

纤纤面前一黑，几乎昏迷。心中惊怒如狂，泪水滚滚而下。

妖魔眯着双眼，血污大口吧圈有声，意犹未尽地从黑黝黝的鼻洞中喷出两道白烟，然后打了一个响嗝，腥臭夺人。巨蟒的血肉从他吊挂于体外的肠子裂口不竭滴落，红白稀软，堆积一地。

“啊！”纤纤失声觉悟。传闻被猛虎吞噬之人，他的神魂必将为虎役使，成为鬼奴虎伥，助虎为恶，替之寻食。除非此虎死亡，不然其灵魂永不能超脱，故交间有“为虎作伥”之说。想来这妖魔便是被这恶兽楱杌所吞杀的虎伥冤魂。

猊飞泠眼白乱翻，内疚不安，点头不语。纤纤诘问再三，他才比划道：“你像是天上的仙女，可不能让这些妖怪吃了。”

妖兽口中“吧嗒”作响，舌头一卷，将唇边残渣舔净，展开凶睛，寒光闪动。虎爪撕处，两个丝囊都被抓裂开来，两个女童在囊中瞧见刚才惨状，都已惊吓得尿水失禁，一个女孩不过八岁大小，被妖兽狞厉的目光瞪视，顿时吓得昏死畴昔。

丝丝缕缕从衣裳剥离飞舞，瞬息之间，她只剩下贴身亵衣，乌黑一身地站在山洞中。而那紫裳抽离出的丝线则在她身外团团包里，如同春蚕结茧，将她紧紧缠缚其内。妖魔白爪一指，丝囊高高飞起，青丝缠绕顶壁，将纤纤稳稳铛铛地吊在半空。

妖兽巨尾弹扫，山石迸裂坍塌，反而将纤纤身后的裂缝严实堵住。

穹苍似海，朝霞如火；万里群峰，如撩牙般将残阳淹没。荒寒漠漠！白雪皑皑；北风吹来，身后雪松震惊，雪沫纷飞劈面，清寒入骨。

纤纤大震，猛地扭头望去，那白衣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甬道洞口，灰色的眸子冷冷地望着本身，目光凶厉酷寒，如冰刀直刺纤纤心中，纤纤发急骇异，不由朝后退了两步。但蓦地想起拓拔野所言！越是面对劲敌，越是不成逞强，当下强忍惊惧，昂首挺胸，傲然相望。素手负背！紧握折刀，掌心尽是汗水。

纤纤大失所望，蹙眉心想：“这不知又是那里来的怪物。”她对蝙蝠、毒蛇之类丑怪禽兽均有莫名厌憎之心，见这血蝙蝠体长近丈，双翼完整伸开时足有四丈宽，鼠头红肉、撩牙利爪、翼膜透明、丑恶之极：当下窜改头颈，不肯再看。

此时那白衣男人已经变幻成庞大的人面恶虎，银毛黑纹，巨爪长尾，仰颈凶吼。蓦地扭头，灰睛凶芒怒射，朝纤纤望来。

纤纤用尽周身力量爬了起来！朝洞中奔去。楱杌狂吼声中，长尾如银鞭卷扫，闪电般划过一个圆弧，将纤纤拦腰缠住。纤纤尖叫一声，纤腰仿佛被蓦地折断，剧痛难忍，面色煞白，连气也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