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孤鹤万里[第7页/共10页]

赤霞仙子淡淡道：“拓拔太子与蚩尤公子黏合圣杯，救出赤帝，对敝族也有大恩，相形之下，小徒的所为算不得甚么。这点小事上是请蚩尤公子忘了吧！”

胡蝶翻飞，缠mian绕舞。纤纤怔怔地凝睇着，泪水又扑簌簌地滚落下来。也不知那狠心短折的臭鸟贼，此时寻来了没有？俄然心下一阵悔怨，该当在屋中留下一些线索，好让那鸟贼、鱿鱼便利寻来。

酒过三巡，突听殿外有喧闹之声。龙兽长嘶，有人在殿外叫道：“城北尖兵有要事相报！”

纤纤一惊，见前刚恰好有一处凹入的石洞！赶紧拧腰侧身，躲入凹处。黑影扑闪，嗷嗷怪叫，那几只怪鸟飞也似地疾走而过，巨大的身躯在这狭小的洞内穿行奔掠，竟如游鱼普通轻巧自如。怪鸟奔驰极快，涓滴没有瞧见暗影中的纤纤，转眼之间似已出了洞外。

到那洞口之时，一股阴风从洞中吼怒而出，腥臭扑鼻；纤纤身子一晃，几乎被薰得摔下鹤背，赶紧紧抱雪羽鹤，稳住身形。雪羽鹤避过那阵阴冷腥风，文雅地飞入洞隙当中。

纤纤破涕为笑，抚mo着雪羽鹤的长颈，柔声道：“鹤姐姐，你在安抚我吗？”她与这雪羽鹤相伴数年，早已如闺中好友普通，无话不谈。当年白龙鹿还是以大吃其醋，对雪羽鹤颇怀敌意，常常见之，必吼怒追击。

蚩尤与拓拔野站在人群以外，隔着无数的人头，看着烈烟石冷酷浅笑，与世人一一施礼，俄然感觉与她如此悠远。数天之前的诸多景象，现在想来竟然仿佛隔世。

目炫狼籍，俄然一片暗中，鼻息之间尽是血腥恶臭，沉闷欲呕。纤纤心中砰砰直跳，屏息凝神，从怀中取出汤谷火族游侠所赠的“晶火石”，借着那腾跃的荧光，四下扫望。

凤留阁中，人头攒动。凤留阁虽名为阁，实在倒是极大的宫殿，位于城南风爪山之北，连绵数里。飞角流檐，纵横交叉，极是宏伟。此处原是凤尾城主木易刀的府邸，但炎帝以凤尾城为都以后，这里便改成炎帝御宫与长老会大殿。

“甚么！”拓拔野与蚩尤大吃一惊，霍然起家；蚩尤足尖一点！闪电般超出世人头顶，朝外疾冲而去。拓拔野抱拳道：“诸位请便，我去去就来！”话音未落，人影已在数十丈外。

那人好像幽灵，飘忽不定，阴风吹来，身形扭舞变形。绿幽幽的脸上，血污斑斑，板滞的双眼尽是眼白，本来是鼻子的处所，只剩下黑黝黝的两个洞口，嘴唇被扯破开来，舌头耷拉在外，牙齿森然，口涎不竭地从豁嘴滴落；肚腹分裂，血肉恍惚，一团绞扭的肠子拖曳其外，悠悠荡荡；两只手臂残破不堪，白骨错落，正笔挺地朝纤纤伸出，十指张舞；一双只剩下白骨的残腿轻飘飘地朝前挪动，平直地朝纤纤飘来，口中收回沙哑而降落的“赫赫”之声，像是喘气，又像是嗟叹。

她小时曾听父亲提及，大荒中最为酷寒萧瑟的，除了北海以外，便是西域寒荒国。寒荒国绵绵万里，尽是犬牙尖山，树木希少，一年四时都如夏季普通酷寒；本地凶兽浩繁，多以食报酬生。寒荒国八大蛮族，英勇善战，比起南荒各族与北海夷蛮更加凶悍。寒荒八族与金族有夙怨，但三十年前金族白帝白招拒以热诚之心换得八族酋长信赖，在西皇山上击掌为盟，八族臣服金族，永久交好，今后兵戈息止，西域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