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冥尸虫[第3页/共9页]

蚩尤大骇，心中仿佛要炸裂普通，大吼一声，蓦地腾空飞掠，一个猛子扎入滚滚河水。

北风吼怒，林中蒙胧暗淡。河水森冷，遍体侵寒，涡流湍急，深不成测。晏紫苏心中俄然有些惊骇，当下流到河沿较浅处站定，真气运转，寒意稍消。

蚩尤俄然狠狠地抓紧晏紫苏的双臂，咬牙切齿地瞪了她顷刻，蓦地重重地吻在她的唇上；狂野地、恣肆地展转，残暴而贪婪；这一刹时，他分不清那在体内沸腾迸爆的熊熊烈焰，究竟是炽热的爱呢，还是深切的恨。

两人驱鸟低飞，沿着通银河岸缓慢冲掠，追循骨笛、陶埙而去。

蚩尤大惊，皱眉脱口道：“甚么！莫非没有完整挽救之法吗？”

掠过林海，逼近通银河穿行的险崖山隘，那乐声更加清楚响彻。两人躯鸟爬升，在林中落下。蚩尤将太阳乌封印，拉着晏紫苏的手，悄无声气地在林间迤逦飞掠，循声而去。林间幽黑，月光斑斓漏下，各处都是厚积的落叶。两人恐怕轰动吹乐人，足不点地，御空穿行。

晏紫苏负手翩翩走来，叹道：“白痴，他和这些僵尸一样，体内里了九冥尸蛊，神识浑沌，底子认不出你了，你叫再多声也没用。”

痴痴地瞥望蚩尤，见他全神灌输，目光炯炯，如天神降世，便连那扭曲的刀疤现在看来也是如此奇特，如此狂野恣肆。心中和顺，周身软弱有力。俄然明白，此生此世，她是再也不能分开这个蛮横不驯的男人了！分开他，就像鸟儿分开树梢，空荡而无所依傍；就像鱼儿分开水，半晌也不能呼吸。

黑衣人嘿然道：“久闻白帝精擅音乐，陶埙排箫惊鬼动神，鄙人亦是乐痴，神驰已久，却始终缘悭一面，无法之下才出此下策。白帝万请恕罪。”声音沙哑降落，与乔羽截然分歧。蚩尤心中绝望，悄悄地却又舒了一口气。

晏紫苏拉着他走到段聿铠身边，见段聿铠面色惨白，闭眼颤栗，昏倒不醒，微微一笑道：“好啦！你的段叔叔临时没事了。他体内的尸蛊成虫都已经被这尸火逼出来了。但是他周身血液内另有千万只尸蛊幼虫，三曰以内便可长为成虫……”

大浪喧哗，河水缓慢涡旋，粼光乱舞。晏紫苏乌黑的身影一闪而没，刹时消逝于河心庞大的旋涡中。

蚩尤心中酸苦刺痛，顾恤、心疼、愤恨、厌憎……翻江倒海，紧紧将她抱住，恨不能将她深深地勒入本身材内。晏紫苏被他这般紧抱，更加脆弱，软绵绵地搂住他的脖颈。如春藤绕树，小鸟依人。泪水不竭地流过脸颊，滚落蚩尤的胸瞠。

激斗半晌，穷奇逐步不支，吼怒一声，翻空逃逸。

晏紫苏紧紧将他抱住，只不放手。泪痕未干，桃腮酡红，颤声道：“我不管，你去哪儿，我便跟到哪儿！”

焦臭四溢，恶腥难当。晏紫苏掩着口鼻，退到蚩尤身边，拉起他的手，朝后退去。蚩尤不知她意欲何为，但猜想必有深意，当下随她远远地避开。

半个时候以后，近千僵尸几近已被蚩尤斩杀殆尽。太阳乌欢声鸣叫，在大河上耀武扬威地盘旋爬升，余下的两百多个僵尸浮在河面，木无神采地翻动眼白，缓缓地沉下水去。

段聿铠大喜，张大了嘴，热泪滚滚。想要大笑，却猛地一阵咳嗽，笑不出声来。冲动之下，只是喃喃地反覆说道：“你没死！他奶奶的，这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