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官伎行首[第1页/共4页]

唐坊正中的中坊大街分开南、北两坊，沿街都是船埠和货站、商店，此时因为封街的启事，到处关门闭户。

江浙船上的指南针都是水罗盘式，是从羽士们看风水方位的十二干支罗盘转化而来，以是船上的船副们一大半都是羽士，其他的也是出家的羽士。

汪宝儿的老娘，季辰虎的养母汪婆子抹着一头盗汗，捞着裙子从她身后追了过来，传闻一向不矫捷的老寒腿抡起来，跑得缓慢，嘴里还大声叫着，

季青辰没有止步，而是提裙步入了货栈大门。

她放茶回桌，嘴上轻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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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是敢插嘴公事，而是深知这位楼大人正冷眼旁观着江浙海商们的这场闹剧。

楼大人可就不一样了。

她心怡楼云已久，只恨不能到手，平常侍宴时也早发觉出他办起公事极有成算，骨子里倒是一名脂-粉阵里的妙手，艳-色-窟里的将军，平常在官宴上和乐伎们调-情的手腕更是一流。

“大人，奴家早说过不肯意进陈府里为妾，全凭大报酬奴家作主……”

“何况他们江浙船上的船副，不都是有资格的羽士？每年的分红顶得上十个船丁还多，恨不得把他们当祖宗一样奉起来，胡纲首莫非还真敢健壮给他们二十板子？不过是做过我看罢了，不然叫这些羽士背了黑锅，今后在海上谁给他们看指南水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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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她走进街口，终究停在了季氏货栈门前时，满眼都是冷冷僻清。

四年前，要强赎她进府为妾的泉州海商当然就是纲首陈洪，他和陈家现在的友情，也是由当年他为林窃娘得救讨情一事上开端的。

“相公”两字固然在前朝算是大宋政事堂里宰相们的专称，到了现在，倒是州府里的官吏们都能被尊称为相公了。

但凡是女子，见着楼大人没有不动心的。

官伎的存亡荣辱，可谓由本府官长一言而决。

她不由得心中一阵酸麻升起，娇-躯倚在他的手臂上，颤声道：

“是，大人说得是――”

她自问也算是殊色，裙下之臣无数，差点就被海商打通枢纽，强赎回府里做妾，多亏四年前楼云到泉州为官，听了她一曲琵琶后，操心为她解了围，又把她汲引为官伎行首。

坊中大街北侧，季氏货栈前既看不到汪宝儿那些肇事的南坊坊丁，也没有西坊扶桑人看热烈的场景，季氏货栈的斜劈面，拐过一个街口，就是季辰虎名下的南坊大屋。

她听他不紧不慢说了这些，天然是等着看那些江浙海商不能自圆其说，然后他再来发作。

或许是他嫌弃她年上二十四，芳华不在，这两年并没有留过她在府中陪寝――喜好小女人的男人她当然见得太多――但她在调-教出来的女人们中，特地为他留了三四名十三四岁的绝色少女，现在恰是献上的好机会。

“天子之使在海上遇险，岂能是措置几个羽士就能弥补的？不然我回朝如何向官家交代？也让四夷邻蕃藐视……”

大人不测晓得那小厮左平以往专替王纲首和那唐坊女子通报手札，便暗中命她引着那小厮到他房里来摆果子，让他看到挂在床头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