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叶上三更雨（9）[第2页/共4页]

她挑衅，对淑慧充满敌意，淑慧越是要奉迎她。

淑慧咬住冬枣，轻视的哼了哼，计上心头。她把半颗枣扔到碟子里，笨拙的挪下窗台，一手托腰，一手摸着肚子，指引小桃跟着她，“你到我房里来。”

“早说了，跟我甭客气”，淑慧玩弄手里的打火机，把打火机扳的“啪哒啪哒”的响，“哎呀，我差点忘了，阿谁俄罗斯的演出团下礼拜就来了，真可惜，你的身材还没规复，他们一年才来一次呢。”

走到房间里，淑慧翻开衣柜，拿出两条旗袍扔到小桃面前，道：“拿去穿吧，这是新的，别人看到了不会说甚么的，有人问，你就说是少奶奶赏的。男人么，都喜好标致的女人，你长的不赖，只欠打扮打扮。”

淑慧在电话这头笑了，看来沪森没有骗她，他是和路阳同去商会了。她握紧听筒道：“你们路少奶奶在家吗？”

“我猜也是小桃从中作梗，但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跑回周家来，太太感觉她不幸，又把她留下了，我没有证据，有气撒不出，还成了千古罪人，小红，你是晓得我的，我刘淑慧脾气大性子直，背后捅人刀子的事我可做不出。”

“谁呀！”小红卤莽的声音惊了淑慧一惊，素养不及家佣，她在烦躁，她孤单，孤傲，定是每日忍耐路老太太的神采，眼看即将到手的太太位置岌岌可危，她呀，心烦透了。

电话挂断后，淑慧直觉耳朵边发烫，她托腮思考了会，又拨通了别的一个电话。

淑慧禁止住胜利的浅笑，故作没有力量的道：“路少奶奶，是我啊。”

接电话的仆人道：“少爷不在家，他出去了。”

仆人道：“请你等会。”

王妈问：“花了多少钱？”

大门半掩着，走出去一个身高七尺的小伙子，斯文白净，和小女人一样细嫩纤长的双手拽着麻袋的袋口，麻袋压在他的肩头，像是非常的重，他肥胖的身板快弯成了直角。

“我们少爷叮咛过，来找少奶奶的都得留下姓名。”

小桃抱起床上的旗袍，滴溜溜的捯饬去了。

小桃端着个碟子接她吐出的枣核，先是道：“少奶奶，窗台上冷，你要不坐椅子上，我给你垫个布垫子，今儿个白露了，不比夏天，不作兴露胳膊赤腿的。”

不一会儿，只听院子里王妈的声音怪里怪气，“辰文，小桃喊你有事。”

她撩起花边裤腿，踢掉鞋，用心甩开脚丫子。

她顿时和淑慧拧成一股绳，成了一条战线上的盟友，主动心知心的道：“少奶奶，你勿要单独难受，我们有的是体例对于她。”

屋内，淑慧赤脚趿拉着竹编凉鞋，拎着收音机，斜坐到窗台上吃冬枣。收音机里尽是政治消息，北方的几个都会堕入了炮火交战中，死了多少甲士，中门生和大门生在街上游行。她对数字不敏感，唯独听到了她的公公前去的都会，不由嘲笑，继而哈哈笑出了声。

淑慧说“好”，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长指甲在桌面上跳舞般弹动，她在导演一场恶作剧，只图一时高兴欢愉。

小桃看她表情好，憋着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少奶奶，李账房来了。”她羞答答的瞥脚尖，等淑慧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