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节 皓腕素手轻轻弹,凤首箜篌十六弦[第1页/共2页]
想起了春熙馆里角落里那一架凤首箜篌【注】,想起了当日跟着杨美人听春熙馆的宫女吹吹打器的时候,惠风悄悄地坐在角落里。
惠风纤细洁白的手腕上,大半圈鲜红而狰狞伤疤横亘在血脉之上,几近延长到了手背。夹答列伤惠风伸手攀折的处所动摇了花藤,一片片粉色如樱花般几近透明的蔷薇花瓣缓缓落下,从伤疤中间飘过,沿着惠风白净的小臂点点滑落。
惠风瞥见舒娥的目光,忙将手腕收进了黛青色的衣袖当中,怯怯地今后退了一步。泪光盈盈,却咬着嘴唇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伸出的素手纤纤,如藕玉臂,拨弄着箜篌上面的十六根弦。当时候,惠风伸出的还是一根纯白得空的手臂。
丁香奇道:“那又有甚么好群情的?木御侍虽不是绝色,却也是千里挑一的美人。何况木御侍固然得宠,风头也不如当日的柳县君。家世还要比柳县君好一些。现在这个模样,却
两人正谈笑着,紫毫也从内里走了出去。
丁香忿忿隧道:“她有病,花相居为甚么不去请医诊?”又对舒娥说道:“你就是一味地美意。”
紫毫微微一笑,随即说道:“若非如此,她原是不得进宫的。现在内里风言风语,非常群情呢。”
那样的景象,极斑斓,极妖艳,却又极是残暴诡异。就仿佛是白净的脸庞上伸开了一张鲜红颀长而狰狞可骇的大眼,流出一点一点异化着血液和泪水的血泪。
后宫宫女多而专门为她们诊病的太医却少,为宫女诊病,贵重些的药材又不能等闲动用。何况看她这个模样,显是不肯张扬,很有能够不会去找太医。
舒娥略微一想,便晓得了惠风的顾虑,杨婕妤小产的事情刚畴昔不久,惠风现在便到幽篁,不免不会惹人群情。
紫毫跟丁香说道:“本日听人说,那木御侍的父亲原是武将,厥后受了伤,皇上特许他留在京中,当了个‘军火监’的官。”
但是……
紫毫轻笑了一声,说道:“可不但是群情她呢。因为木御侍新近得了宠,受群情的可不止她一人呢。”
难怪方才舒娥提到箜篌,惠风的脸上是那样的一种戚哀的神采。弹凤首箜篌的女子,露在泠泠十六弦上面的,不但仅是那一双纤纤素手,还又一段如玉般的皓腕。
舒娥心中惦记取三少爷的婚姻,对木御侍承宠的动静也并不睬会,倒是紫毫在内里听很多了,不免返来群情。
舒娥叹道:“想起菊豆抱病的时候我们焦急请不到太医的模样,现在别人有病,能帮一点也是好的。杨婕妤现在也顾不到她。”
惠风带着惨白的神采,另有细弱有力的声音。
惠风微微缩了缩手,小声说道:“有十……有些日子了。”
舒娥笑道:“你美意也是美意的,就只是一张嘴老是口不由心。”
惠风点了点头,却不晓得说甚么好。舒娥道:“你家娘子在病中,没有工夫把稳你。只是这失血后失于保养,非同小可。”
看到惠风如答应怜楚楚而又不肯多言的模样,舒娥要如许就走开,老是心中不忍,想了一想说道:“你随我去竹息园,取些滋补血气的药材来。”
舒娥走到书桌前面,一语不发,展开一张淡黄色的花帘纸【注2】,用一块拳头大小、乌黑如墨的墨玉石镇住纸角。接着拿起笔来舔了舔墨,挥笔写下了几句话,笑着对紫毫说道:“你在府中跟着女人,是读过些书的,也习过字。这几句诗你想必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