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为君侬歌世所稀[第1页/共2页]

“你等着我。”然诺举起烛台，翻开暗红漆花梨木六扇大开门雕花立柜，从内里取出一件白狐狸毛面莹白羽毛缎里子的披风，披在舒娥身上。

“我并没有念甚么，只是干了一会儿活，身上酸疼不得劲儿……”

丁香吃紧忙忙，并不断下，拉着舒娥一边走，一边悄悄地跟他说：“别张扬，我也不晓得是甚么事，只晓得夫人打了颜女人，紫毫、素墨和几个小丫头也被关了起来，别的人都被斥逐了，太太却又让我悄悄从后门去内里请个大夫。”

“你是不肯端毒药给我喝的。”然诺笑答，语气淡但是笃定。内心却想的是，这便是一碗毒酒砒霜，我也甘之如饴。这话倒让舒娥无话可说，只是报以一笑。

舒娥只叫了声“少爷”，便被然诺摇手止住。此时烛光暗淡，然诺只能看清楚她那乌黑晶亮的双眸目似明珠，光彩熠然，便只看着她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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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娥提着小篮子来到花圃里，一杆杆翠竹映着白雪，更显得翠绿矗立。舒娥正扒开一竿翠竹上的积雪，看到一片刚冒头的嫩叶，还只要指尖大小，悄悄拔出，放在篮子里。

舒娥怔了一会儿，又走到竹林里，采起了竹叶来。俄然听着有人踏雪而来，举目看去，此人长身玉立，披着玉色披风。舒娥内心俄然想到了一句吴歌：为君侬歌世所稀。世所稀，有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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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娥正待承诺，却见丁香脸上尽是焦急惶恐。“丁香姐姐，如何了？”

眼看已经到了冬月，舒娥不惯针线，一个春季过完，夏季伊始，只给少爷缝了一套薄棉寝衣。这日做完针线，猛一昂首，却见内里飘飘洒洒，雪花像棉絮般飘落。舒娥想起已经是十一月了，放下针线，悄悄伸个懒腰，“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说完兀自对着白雪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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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诺看着这双泪光晶莹的眼睛，只感觉垂怜、打动、狂喜，百般豪情充满胸臆，勃勃然不成按捺。欤珧畱伤只想伸手帮她擦去，举起手却又不敢，一时又想解下外套给她披上，手刚触到颈上的带子，又缩了返来。舒娥倒被他这个模样逗得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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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还没有解过来，舒娥已经笑着出了门去。这剩落英在这里叫她返来跟她算账，又问她这么大雪那里去，舒娥已经遥遥承诺着走了。

第二日凌晨，然诺让谢嬷嬷带人清算了本身卧房的外间，命舒娥搬来住下。舒娥等人散了后，端来一碗药，色彩是淡淡的黄褐色，然诺并不问是甚么，一口饮了下去。

这边舒娥拿出一件带帽的新棉花填的连帽素锦勾画宝相银纹披风，在颈上打上结实，换了双厚底粉绸面小棉靴，穿戴整齐。“落英姐姐，这寝衣若不是你教我做，又帮我裁剪，我如何能这么快做好呢？”

舒娥怕他着凉，便回身引着了一段蜡，放在一个水红色细纱灯笼里，看着然诺重又睡下，叮嘱他好好歇息，方才渐渐掩门去了。

“你在念叨甚么呢？跟少爷时候久了，本身也成了墨客了？”落英笑着翻开帘子出去，凑在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