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论诗[第2页/共3页]
辛三娘调好灶火,在上方架好铁网,帮蒖蒖把食材串好。蒖蒖见她已劳累一天,现在很有倦色,便请她先归去歇息,待食材烤好后再去请她过来。
待林泓讲完,蒖蒖诚心表达又获新知的高兴之情,然后汇集说话筹办送客,不料林泓又开了口:“你既然听得如此当真,不如复述一遍,也好加深影象。”
灵机闪过,蒖蒖当即拿起一方擦桌的棉巾,快步向林泓走去,状甚体贴肠道:“教员,来,我给你擦擦手。”
蒖蒖正在纠结要不要向教员坦白,一只飞蛾俄然挽救了她。
“嗯?”林泓略有疑问,唇角微挑。
蒖蒖一愣,脱口道:“太长了。”
林泓打量四周,问蒖蒖:“你在做甚么?为甚么满屋烟雾。”
她喜好悄悄察看他,他写字作画是美的,焚香点茶是美的,气定神闲地半抿着唇插花也是美的,哪怕他甚么都不做,只是负手立于檐下听雨,那悄悄鹄立的姿势也是美的,拜他所赐,那连缀不断的春雨现在看来仿佛也显得敬爱了。
油持续滴下,火焰伴跟着“扑扑”响声,一次次在铁网与食材之间跃动,将更稠密的肉香与烟雾送至上方的空间,并自门窗中逸出。
见烟雾越来越浓,蒖蒖翻开门窗散气,不时翻转肉串,并在上面刷酱洒盐。如许粗暴地烤制食品是她从小就会的技术,倒不是母亲或师姐所教,而是跟着杨盛霖划一学嬉闹玩耍之余趁便学会的。
这段本觉得会非常艰苦的学艺光阴,因为林泓的存在,竟然让蒖蒖感遭到了久违的温馨和安宁。与他在一起,箪食瓢饮都能品出甜美的味道。乃至不必朝夕相对,凌晨听到山上飘来的他的琴声,晚间遥遥瞥见他房中一灯如豆,内心都有暖暖的高兴。
蒖蒖长舒一气,当即冲到灶边揭开锅盖。一阵带湿气的烟雾蒸腾而起,和着一种莫名的诱人香气,逐步在蒖蒖面前散开,锅中的鸡皮羊肉油脂早已熬出,四溢于铁锅中,而其他蔬菜受油脂浸润,闪现出与水煮清蒸分歧的温润光芒。
林泓道:“杜甫的诗集……之前跟你说过的‘夜雨剪春韭’一句,出自他哪首诗,还记得么?”
有次她为辛三娘经心做了几个菜,皆是自林泓那边学来,问三娘感受如何。辛三娘尝了后夸奖一番,然后四顾无人,又低声对蒖蒖道:“若说缺点嘛……”蒖蒖心领神会,与她异口同声:“太素了。”
两人相视而笑。
林泓不再诘问,但也不走,安闲地在桌边凳上坐下,看来是闻到烟雾后特地过来检察的,手中兀自握着一卷书。
因为此前炉火被炭覆盖,火力减弱,以是锅中蔬菜烧糊的未几。蒖蒖试着搛了一块小蕈入口,那被油脂煎熟的蘑菇在口舌之间化开,蒖蒖感遭到了一种有别于之前任何烹调法的细滑香嫩,且融有脂香的奇妙口感。
林泓吃惊而起,蹙眉拍打被飞蛾触及的手,神采显现着对此事的讨厌。
除了研修厨艺,她还很尽力地看书,当真背诵诗文,记着书中每一个典故,倒不是为今后矫饰,而是但愿在表情上也能离林泓更近一点,更能了解他的言行,以及他所制菜肴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