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春景[第2页/共3页]

（待续）

林泓带着蒖蒖沿着采采流水看望山寺芳菲，一起抚玩过岩间绽出的杏花，批评过山中茶树初生的新芽，也相从在松阴满地的地上采过菌蕈，在绿竹猗猗的林下掘过春笋。林泓教蒖蒖从纤细之处罚辨桃花、李花、杏花和山樱的不同，与她细说所到之处花鸟鱼虫的由来与典故，当然，也不会健忘提及春日时鲜的烹调技法。

行至一处山谷，李花落英成雪，冰绡普通的花瓣随风坠入涧中，逐水而去。涧水清澈，淙淙而下，水音在深谷中显得特别空灵，有若箜篌之声。涧边生着几丛碧苗，色如烟柳新绿，叶上犹有未晞清露，愈显新鲜幼嫩。

林泓一怔，旋即哑然发笑。他没有答复蒖蒖的题目，回身朝山中走去，迈过一弯潺湲流下的溪水，回顾见蒖蒖还立于原处，目光在他脸上和溪水间犹疑盘桓，遂向她伸出了右手：“来。”

“重生的笋，你会如何烹制？”林泓问蒖蒖。

蒖蒖感慨：“儿时所见大厨，常常以善用调料著称，还常有人以素食做出肉味自夸。来此之前，我也一度觉得教员菜肴会精于调味，没想到教员炊事大多平淡，寻求食材真味，所加调料并未几。这道‘傍林鲜’，不但没有调味品，干脆连锅碗炊具也省了。”

见蒖蒖还在咀嚼他的话，林泓再问她：“若你夏季做乳酪樱桃，冰屑之上铺设樱桃，再以乳酪蜜糖淋之，容器有两种，一为漆盘，一为水晶盘，你选哪个？”

蒖蒖深觉得然。林泓又道：“菜品无益身心，是为心美；口感甚佳，是为味美；摆盘精美，是为形美；名字高雅，是为名美。一道菜若四美皆备，便会在满足食者口腹之欲的同时也安抚了他审美之心，令他倍感愉悦。而我们做菜，也不要只把本身当庖厨之人，揣摩厨艺，也和焚香插花一样，是与美相干的事，可滋养身心，可磨练心志，可晋升修为。”

蒖蒖沉默不语，心想师父是世外高人，无甚忧患，才会把厨艺当焚香插花那样的雅事吧。而母亲和师姐们精研厨艺，均是为在这凡俗尘凡中餬口，现在的本身，也是把厨艺当入宫的门路，背负沉重担务，哪能如他普通淡然处之。想来想去，不知该如何说，末端只一声长叹：“好难，好难。”

蒖蒖考虑后道：“切片，用香料和面糊，将笋片裹过，然后放入油锅里煎，煎成金黄色，甘脆敬爱。又或者像教员曾做过的那样，切成方片，和米煮粥，色如白玉，也是极美。”

几个疑问刹时在蒖蒖心中百转千回：他不是惊骇与人肌肤相触么？如果牵了我的手，会复兴寒栗么？到底要不要伸手给他？

蒖蒖道：“天然是水晶盘。夏季吃乳酪樱桃，本来就是为消暑，若以水晶盘盛之，容器亦如冰雪，令人更觉清冷。”

林泓含笑道：“凡是食材，只要合适时令和新奇，就算以简朴的清蒸白灼做出来，味道也不会差，常常比浓厚调味的食品更能品出时令的香气。就像二八韶华的女子，不需求铅华矫饰，素面朝天便很好，不管谈笑嗔怒，如何看来都是美的。”

林泓点头，道：“此前我给你尝的碧涧羹，就是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