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澹月秋水[第2页/共5页]
6.澹月秋水
她举目谛视那片金灯花,越看越感觉红得刺目,揣摩着卫清浔的话,渐觉不寒而栗,心跳无端混乱起来。
赵皑冷静听着,不就此表态,倒是问她:“蒖蒖,你还记得你父亲么?他当年对你好不好?”
赵皑又道:“令慈与你必然母女情深。爱养花的人多数很和顺,想必是不会向你逼婚的了。”
蒖蒖一怔,摇了点头,再看那片血红的花儿,俄然感觉那姿势多了几清楚媚诡异之感。
“不晓得。”赵皑一摆手,“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只传闻是出自戚里,不管谁跟我提这事我当即翻脸,以是究竟是何人也不清楚。”
“是我母亲喜好莳花弄草。”卫清浔道,“她独处深院,平时没甚么事做,便每天伺弄名花异卉。我小时候长伴她身侧,看很多了,天然也略知一二。”
蒖蒖等她们走后,才谨慎提及立储之事,欲略加欣喜,赵皑却止住她话头,道:“实在我从小便认定皇位将来是大哥的,以是从未对此有所希冀,现在与储君之位失之交臂,也不算太绝望……而我真正难过的是,此番回宫,让我深深认识到,爹爹完整放弃了我。”
蒖蒖担忧他饮多了酒,骑马走夜路不平安,便建议道:“要不你彻夜就在二楼的寝室安息吧,一会儿我回宋婆婆的院子。”
蒖蒖沉默一下,又问她:“以是,你的意义是,我们开酒楼就不要保存这不吉利的花,最好把它肃除了?”
蒖蒖道:“花是这院落的仆人种的,我又见它开得好,便保存至今。”见卫清浔没有笑容,不似赞美,遂问,“如何?有何不当?”
胡姬承诺,低声商讨一下,然后箫声复兴,刚才弹琵琶的女子曼声唱道:“阑边不见蘘蘘叶,砌下惟翻艳艳丛。细视欲将何物比,晓霞初叠赤城宫。”
卫清浔道:“这花性喜阴暗潮湿之地,常开在古木森森的林中,幽深的洞窟口,或者……坟头,它另有一个名字,叫‘鬼灯檠’,以是很多人不喜好,以为不吉利。来湛乐楼用膳的客人没提过?”
卫清浔听后便启步走到朝向后院的窗边,向花圃望去,公然见正中最大那一块开满了金灯花,没有叶子,一朵朵红艳艳地盛开着,花瓣如舞动的焰火,连成一片又绮错似锦,在四周萧瑟秋景中显得特别夺目。
曼殊沙华!蒖蒖又悄悄一惊,旋即想起了当年张云峤在《妙法莲华经》上侧重标出的那几个字。
随后,他将目光从蒖蒖惊诧的脸上收回,又投向卫清浔,彬彬有礼地微微欠身:“抱愧,都是朋友,且容我直言不讳。”
蒖蒖一愣,然后道:“我爹爹在我很小时就分开我了,但我信赖,分开我非他所愿……”
赵皑黯然摆首:“不是的,蒖蒖,他早在将我外放时便已放弃我了……为甚么让我分开临安?因为他当时已筹办立三哥为太子,而越次立储,必定会有大臣反对,以是他让我先分开临安,以免有与朝臣联络结党的机遇,如许纵有贰言,也不成气候,他轻易平复。给我这点处所上的实权,不过是聊表安抚,归正不管我做得好不好,都不会影响到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