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水丹青[第2页/共4页]

凤仙不消茶筅，选了一柄银匙调茶膏，左手提汤瓶注水，右手手腕扭转，将茶末和水，调至融胶状，然后沿着建盏内部边沿持续注水，持银匙环回击拂茶汤，手势开初舒缓，跟着汤面上升渐趋短促，而茶汤中红色乳雾随之涌起，珠玑磊落，呈咬盏之势。

朱五娘子回想茶会之事，心知被凤仙摆了一道，雁巧原是本身安设在凤仙身边的眼线，不想反被她操纵来通报动静，害了本身女儿。越想越气，朱五娘子也不筹办再作戏了，请凌焘向凤仙公布了以她替代三女人嫁给殷琦的决定。

凤仙在茶席正中坐下，检察席上刚才4、五女人所用茶粉，但觉不如本身但愿的轻微，遂自茶匣中取了一团外层尚封着膏油的完整茶饼，看看标签说明的年份，见是客岁所出，便取了沸水注入水钵，缓缓置入茶饼，待热水融去油壳，即取出茶饼，以净纸吸去水珠，刮掉所剩膏油，以茶钤钳住茶饼，在茶炉微火上炙至干透，再用纸裹茶饼捶碎，抄部分入舟形独轮银茶碾，转动独轮将茶碾成细末状，又取蒙着一层蝉翼般红色绢纱的茶罗，把碾好的茶粉筛至极细，见绿色茶末轻如粉尘，方才提汤瓶注沸水熁兔毫建盏，再将茶末抄入盏中备用。

凤仙的水丹青是秋娘所教。浦江县城中高朋有限，平常点茶已充足待客所用，秋娘并不当众揭示水丹青，只是暗里饮茶时偶尔在汤面上绘些许花木以自娱，被凤仙瞥见，便磨着师娘要她教本身。固然只是一两枝花木，凤仙却练了好些年才可谓开端把握技法，大抵画出些意趣，而赵皑竟然能在如此短时候内绘出这般完整山川图，具有此等功力，对点茶者而言，恐怕天赋、素养与支出的时候缺一不成。

凌焘凝神打量这个陌生的女儿，初次感遭到她夺目的美，与妾室们的娇媚分歧，她的美毫不荏弱娇怯，模糊透着一脉傲骨。堂中的她亭亭玉立，身姿矗立，目光冷凝，想起上官忱所说的“龙睛凤颈”，凌焘俄然深深认识到此词之贴切。或许，有那么一点能够，她有当选的荣幸，将来如道长所言，前程无量。

凌焘又问其他诸女运势，上官忱只道：“且放宽解，随缘，随缘。”

凌焘思忖着，似有所动。凤仙又道：“爹爹女儿不止我一个，延平郡王宅，谁嫁畴昔都能够。而茶会一事足以看出，能为爹爹做事的女儿，恐怕只要我这一个。既有入宫的机遇，爹爹何不罢休任我一试？事若不成，我当即返来，今后如何，全凭爹爹做主。”

凌焘惊奇，不解她为何如此。而凤仙一瞥他拧紧的眉头，微微一笑，停止手中行动，搁下银匙，侧首表示身边婢女将茶奉与赵皑。

翌日赵皑与上官忱向凌焘告别，往两浙而去。

朱五娘子只疑是本身听错，这个大胆的昔日弃女，竟然用颐指气使的语气与本身说话。

待茶膏融和，赵皑一手匀速注水，另一手指绕腕旋，银柄流光跃动，如银蛇飞舞。他微垂着视线，意态闲适地漫视茶汤，而双手分歧的行动兀自有条不紊地持续着。盏中细如粉雪的沫浡垂垂浮生于绿色汤面上，陡峭细致，不似刚才凤仙所击出那般有澎湃溢盏之势。

（待续）

见沫浡适当，赵皑停止击拂，开端如握笔普通握住银柄，以侧锋在汤面上快速勾划，哄动汤纹水脉，一幅精美如工笔山川的画面逐步闪现于茶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