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菊姬[第2页/共3页]

秋娘没有作答。程渊又和言道：“园中的厨娘，技术是极佳的，夫人想吃甚么，让人奉告她，她会定时做好。”

认识到本身这个长处，她愈发主动地苦练歌舞，一面躲闪着养母们的棍棒，一面明里暗里揣摩仙韶部最美舞伎的舞姿，常常待养母睡着后溜出房门，在沉寂的月光中一遍各处独舞。

不去就不去，归正他会来找我的。菊安抬头迎着初春煦暖的阳光，慵懒地垂下被镀上一层融融金色的睫毛。

言罢，他举目向帘外，但觉庭中花开如锦，气象暄妍，遂一笑，命程渊取来笔墨，在一方碧云春树笺上写下寥寥几字，细细叠好，并附上一枝樱花，命程渊送与菊姬。

即便如此，她仍然不成制止地感遭到了来自皇后的敌意，行动遭到各种束缚，未经宣召，不准她靠近福宁殿，求见官家。

程渊一笑，也不就此多说甚么，一瞥案上仍然满盛着食品的器皿，问秋娘道：“这些炊事，尚不能惬夫人意？”

注：“憎我也无妨”一句，出自《万叶集》。

她悄悄地抬起视线迎上他目光：“无姓，就叫菊安。”

菊安展着花笺，冷静在内心念出上面的字：“憎我也无妨，就连屋前花橘，亦不来抚玩？”

秋娘未如他所愿启目，只要唇际那一点不带暖意的弧度在显现着她的不屑。

他一怔，旋即寻回那一缕含笑，叮咛摆布：“赐菊姬金缕衣一袭，东珠一斛，螺子黛六颗。”

翌日她作为尹部头的代替者，被仙韶使在孤注一掷的表情下送入了天子殿中。她在满座来宾灼灼谛视下起舞，仙乐环绕，飞花盈袖，舞至酣处，她感受本身衣袂飘摇，肢体皆轻，那一瞬仿佛即将变幻成壁画上的神女，随风而去。

秋娘仍不该声，干脆闭上了眼。

来到楼阁门前，程渊重整衣冠，展臂摆布看看，肯定周身一丝不紊，方才悄悄叩了叩门。

程渊温言道：“若我不在此地，夫人下楼游园，园中仆从粗鄙，未免服侍不周，易肇事端。不如待异日气淑风和，我亲身请夫人下楼，陪夫人赏花。再则，夫人令媛之躯，本应居于琼楼玉宇，现在身处这小园，已然委曲了夫人，我又怎敢以庖厨之事滋扰夫人，令夫人这本应调笙拨弦的玉指去感染阳春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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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渊模糊含笑，从随身照顾的丝囊中取出一把钥匙，翻开了门上悬着的锁。

秋娘不由嘲笑，“我能奉告谁？这园子里的奴婢，非聋即哑，且目不识丁，常日我欲取一非常用之物，都得比划半晌，要请他们通报情意，难于上彼苍。”她回身与程渊对视，冷酷笑容多了点讽刺意味，“程先生倒是大可放心。”

“那么，”秋娘提出了一个要求，“别锁阁门，让我每日在园子里逛逛，一日三餐，也让我本身做。”

那一舞成名以后，官家常召她至御前歌舞，吟诗弄月，亦常命她陪侍，她说想读书习字，他乃嫡亲身指导。在外人看来，她所获恩遇不亚于官家最宠嬖的贵妃娘子，但是官家从未召幸或临幸她，她就如许一年又一年清明净白地陪着他，跳着舞，直到升为了仙韶院之首，闻名的菊部头，她被人尊称为“菊夫人”，也仍未被他归入嫔御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