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实爹他爹[第2页/共2页]
“没事,不傻就行。”
钱家是两进木宅,屋顶固然没有瓦片,但在她视野所及,算是宽广的。只是前塘后溪,河道蜿蜒;杨柳翠竹,夹岸环抱;再远一些,更是水道如巷,河汊成网,她故意想走得更远,却力不敷。
看着老高的石门槛,平整厚重的四块木扇门,中间两块已经抽走,内里模糊能瞥见人影在闲逛,丑丫忍不住猎奇扶着墙角朝主屋挪。
这时,顾清才敢肯定,他在哭,并且很难过。
动机转了千百遍,最后还是要落入俗套:装傻玩儿失忆。
屋侧十来只母鸡四周寻食,好一副桑蚕渔耕的农家糊口。
被人得知本相,扔进水池还是好的,如果一把火将本身烧了,还不得冤死?
扶着墙壁多走几步路,挨个成片的水荡像一块块透明的镜子,在落日斜照下闪出凌凌波光。
他性子憨,对女儿倒是打心眼儿里疼。
丑丫的母亲英子,刚生完孩子第三天,此时还在坐月子,顾清掉下何如桥到这里后,还没见过她。
顾清从小独居,说话表达本就笨拙,安抚人也就会这一句。
怕死,顾清不得不睁眼睛。
顾清现在愤怒的很,重新脱胎做人已是期望,可偏落进这具叫丑丫的身子里,没有半点儿影象,咋整啊?
咳咳咳~~钱大猛见女儿黑黄的小脸儿憋得黑红,从速松开,待她大口大口喘气儿停歇些,便将手中剩下的小半碗糖水持续灌她喝了。
这两天躺在床上,该想的都想了,不该想的也揣摩了一遍。
别人照顾病人都是托着后背用调羹渐渐喂水,哪有揪衣领,直接往里灌的?
“丑丫~丑丫,你感受如何样?”钱大猛声音发颤,像是弹动的弹簧便条,实在不太动听。
顾清忍不住想骂娘,担忧本身还没被呛死,先被勒死了。
做梦,必定是在做梦,本身是顾清,丑丫是谁?
顾清躺在床上再次无声谩骂那该死的小鬼。
钱大猛看着丑丫被打,抱病失忆,身为父亲却连大夫都请不起,这是本身的无能。
扶住膝盖勉强站立,这具身子太弱了,之前受伤失血过量,动辄头晕目炫。
丑丫出世,就被爹矢语早死早超生,前面更是连丑丫都不肯叫,直接骂是不值钱的东西,杀千刀的,钱大猛有过抗议,可除了引来更狠恶的漫骂和胖揍,没任何结果。
即便如此,还是不得钱老爷子的欢心,轻则骂,动辄打,脾气上来抓着甚么都往她身上砸,越劝越狠。
呈现在这困苦的农家,除了当好丑丫,仿佛也无第二条路可选,口袋无分文,手中无寸铁,再加上这幅黄豆芽地身材,走出这条村庄都是期望。
行动笨拙,掌心的茧子乃至刮得脑门子疼,一不谨慎还扯断好几根头发,但顾清的心是暖的。
丑丫也懂事,不哭不闹,别的孩子还在家人怀里撒娇,她就已经跟前跟后的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