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山路[第1页/共3页]

这座山山顶上挺萧瑟，山坡上倒是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树林。不过，这地儿看着偏僻，却也有几条上山下山的门路。不是甚么石板路，乃至连石子都没有铺，不过只是比其他处所平整一些，没那么多杂草罢了。

这里阔别江户城，能走出这么几条路，想必四周是有村落的。门路两边还能看到很多抽着枝条或者光秃秃的木桩，多数是村民砍木时走出来的。

水镜月闭着眼睛，不急不缓的说着，声音很轻，像是呢喃的梦语。说到最后一句，她终究展开了眼睛，脑袋微微动了动，偏头看着长庚的侧脸，“木下这小我，贪慕虚荣，好胜心重，宇量狭小，心狠手辣，多疑，野心太大。你说的一点都不错。”

水镜月偏了偏头，将一张脸都藏进了他的臂弯里，闷声道：“用背的……背上睡着舒畅些。”

她不由抬手，抚上他的眼角，像是想要拭去那并不存在的泪水普通，轻声道：“长庚，你看，你看到的我也看到了，你想到的我也能想到。只是，我的脑筋转的没你快，需求多想一会儿。不过，你的脑筋虽比我快一点，我的眼睛也能看得比你多一点。”

一段下坡路以后，火线是一个岔道口，一条路往另一座山上延长，一条路绕着山脚走。长庚选了绕着山脚的那条路，往海边的方向走去。

不过，山脚那条路绕了一大圈，又是一个岔口，仍旧是一条通往另一座山的山顶，一条绕着山脚走。

山路有些崎岖，长庚谨慎翼翼的走得有些慢，但很安稳。他不晓得水镜月为甚么会俄然提及旧事，但他喜好听，低声拥戴着，“嗯。”

“阿月，太阳出来了。”

长庚依言放下她，俯身将她背了起来。水镜月趴在他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脑袋搁在手臂上，呼吸安静，仿佛的确睡得安稳些。

“柴田谋反一事，最后柴田以死赔罪。木下却仍旧赶尽扑灭，连孤儿寡母都不放过，若不是因为千利休，小玉多数是活不了的。”

长庚的脚步未停，仍旧走得很稳，却早就屏住了呼吸，忘了心跳。他耳边缭绕这水镜月的声音，脑中却一片空缺，身材生硬得如同木偶，全然不知心中是甚么感受。

长庚脚下一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垂垂消逝。

“长庚，小时候早晨睡不着的时候，我抱着月下坐在山顶上，老是盼着夜空中的玉轮早点落下，但愿太阳早点升起来。但是啊，实在我并不讨厌黑夜。”

水镜月转头看向火线，道：“月女人头上阿谁侠女的名号，不过叫得好听罢了，实在也是无数鲜血换来的。长庚，你感觉流血的杀伐和不见血的战役，哪一个更残暴呢？”

水镜月无声的笑了笑，“那些水墨画，固然大多是伪作，但有一幅是真品。不过，那幅独一的真品，却被挂倒了。”

水镜月也笑了一声，顿了顿，道：“木下不过是在附庸风雅，并不是真的对中原文明感兴趣，你说他贪慕虚荣，一点都没错。”

水镜月停了会儿，又持续道：“你还记得木下那间客堂的墙壁上挂着的水墨画吗？”

水镜月道：“他用的茶具一看就是仿照千利休茶社里的茶具做的，却精美得让人感觉，他那边的才是真品。或许，他也并不是真的喜好茶道，不过是想跟千利休一较高低罢了。”

太阳跃出水面的时候，长庚抱着水镜月站了起来，低眉臂弯中甜睡的脸，见她的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将人往怀里紧了紧，柔声道：“你接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