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武行者醉打孔亮锦毛虎义释宋江(1)[第1页/共4页]
武行者看本身面前只是一碟儿熟菜,不由的不气;恰是“眼饱肚中饥”,酒又发作,恨不得一拳打碎了那桌子,大呼道:“仆人家!你来!你这厮好欺负客人!”店东人赶紧来问道:“师父,休要烦躁。要酒便好说。”武行者睁着双眼喝道:“你这厮好不晓事理!这青花瓮酒和鸡肉之类如何不卖与我?我也普通还你银子!”店东人道:“青花瓮酒和鸡肉都是那二郎家里自将来的,只借我店里坐地吃酒。”
武行者醉饱了,把直裰袖结在背上,便出店门,沿溪而走。却被那北风卷将起来,武行者捉脚不住,一起上抢将来,离那旅店走不得四五里路,当中土墙里走出一只黄狗,看着武松叫。武行者看时,一只大黄狗赶着吠。武行者酣醉,正要寻事,恨那狗赶着他尽管吠,便将左手鞘里掣一口戒刀来,大踏步赶。那黄狗绕着溪岸叫。
这个吃打伤的大汉道:“问他做甚么!这秃贼打得我一身伤损,不着一两个月将息不起,不如把这秃贼一顿打死了,一把火烧了他,才与我消得这口恨气!”说罢,拿起藤条,恰待又打。只见出来的那人说道:“贤弟,且休打,待我看他一看。此人也像是一个豪杰。”
岸上侧首墙边转出一伙人来。抢先一个大汉,头戴毡笠子,身穿鹅黄纻丝衲袄,手里拿着一条哨棒,背后十数小我跟着,都拿木钯白棍。世人瞥见狗吠,指道:“这溪里的贼行者便是打了小哥哥的!现在小哥哥寻不见,大哥哥却又引了二三十个庄客自奔旅店里捉他去了,他却来到这里!”
武行者随那妇人入到庵里,见小窗边桌子上摆着酒肉。武行者讨大晚吃了一回。那妇人清算得金银财帛已了,武行者便就内里放起火来。那妇人捧着一包金银献与武行者,武行者道:“我不要你的,你自将去养身。快走!快走!”那妇人拜谢了自下岭去。
武行者过得那土冈子来,迳奔入那村旅店里坐下,便叫道:“店东人家,先打两角酒来,肉便买些来吃。”店东人应道:“实不瞒师父说:酒却有些茅柴白酒,肉却多卖没了。”武行者道:“且把酒来挡寒。”
武行者道:“你另有亲眷么?”那妇人道:“亲戚自有几家,都是庄农之人,谁敢和他争辩!”武行者道:“这厮有些财帛么?”妇人道:“他也积储得一两百两金银。”武行者道:“偶然,你快去清算。我便要放火烧庵了!”那妇人问道:“师父,你要酒肉吃么?”武行者道:“偶然将来请我。”那妇人道:“请师父进庵里去吃。”武行者道:“怕别有人暗害我么?”那妇人道:“奴有几颗头,敢赚得师父!”
武松见了那人,欢乐上来,酒早醒了五分,讨些汤水洗漱了,吃些醒酒之物,便来拜了那人,相话旧话。
武行者心中要吃,那边听他分辩,一片声喝道:“放屁!放屁!”店东人道:“也未曾见你这个削发人恁地蛮法!”武行者喝道:“怎地是老爷蛮法?我白吃你的!”那店东人道:“我到未曾见削发人自称‘老爷’!”
时遇十一月间,天气好生酷寒。当日武行者一起上买酒肉吃,只是敌不过寒威。上得一条土冈,早瞥见前面有一座高山,生得非常险要。武行者下土冈子来,走得三五里路,早见一个旅店,门前一道清溪,屋后都是颠石乱山。看那旅店时,倒是个村庄小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