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梁山泊义士尊晁盖郓城县月夜走刘唐(3)[第2页/共3页]
正在那边张家长,李家短,说白道绿,却有郓城县一个卖糟腌的唐二哥,叫做唐牛儿,经常在街上只是帮闲,常常得宋江赍助他;但有些公事去奉告宋江,也落得几贯钱使;宋江要用他时,死命向前。这一日晚,正打赌输了,没做事理处,却去县前寻宋江。奔到下处,寻不见。街坊都道:“唐二哥,你寻谁,这般忙?”唐牛儿道:“我喉急了,要寻孤老,一地里不见他!”世人道:“你的孤老是谁?”唐牛儿道:“便是县里宋押司。”世人道:“我方才见他和阎婆两个畴昔,一起走着。”唐牛儿道:“是了。这阎婆惜贼贱虫!他自和张三两个打得火块也似热,只瞒着宋押司一个。他敢也知些风声,好几时不去了;今晚必定吃那老咬虫冒充儿缠了去。我正没钱使,喉急了,胡乱去那边寻几贯钱使,就帮两碗酒吃。”唐牛儿捏手捏脚,上到楼上,板壁缝里张时,见宋江和婆惜两个都低着头;那婆子坐在横头桌子边,口里七十三八十四只顾嘈。
宋江正没做事理处,口里只不作声,肚里好生进退不得。
阎婆惜自想道:“你不来睬我,希冀老娘一似闲常时来陪你话,相伴你要笑!我现在却不要!”
把头上巾帻除下,放在桌子上;脱下上盖衣裳,搭在衣架上;腰里解下鸾带,上有一把解衣刀和招文袋,却挂在床边雕栏上;脱去了丝鞋净袜,便上床去那婆娘脚后睡了。半个更次,听得婆惜在脚后嘲笑,宋江内心气闷,如何睡得着。自古道:“欢娱嫌夜短,寂莫恨更长。”看看半夜四更,酒却醒了。捱到五更,宋江起来,面盆里冷水洗了脸,便穿了上盖衣裳,带了巾帻,口里骂道:“你这贼人好生无礼!”婆惜也未曾睡着,听得宋江骂时,扭过身回道:“你不羞这脸!”宋江忿那口气,便下楼来。阎婆听得脚步响,便在床上说道:“押司,且睡歇,等天明去。没出处,起五更做甚么?”宋江也不该,只顾来开门。婆子又道:“押司出去时,与我上门。”宋江出得门来,就上了;忿那口气没出处,一向要奔回下处来;却从县前过,见一盏明灯灯看时,倒是卖汤药的王公来到县前趁早市。那老儿见是宋江来,仓猝道:“押司,如何本日出来得早?”宋江道:“便是夜来酒醉,错听更鼓。”王公道:“押司必定伤酒,且请一盏”醒酒二陈汤。“”宋江道:“最好。”就凳上坐了。那老儿浓浓的捧一盏“二陈汤”递与宋江吃。宋江吃了,蓦地想起道:“经常吃他的汤药,未曾要我还钱。我旧时曾许他一具棺材,未曾与得他。”想起昨日有那晁盖送来的金子,受了他一条,在招文袋里。“何不就与那老儿做棺材钱,教他欢乐?”
那婆子吃了很多酒,口里尽管夹七带八嘈。
只见那婆子又上楼来讲道:“夜深了,我叫押司两口儿早睡。”
那婆娘应道:“不干你事!你自去睡!”
王公道:“休要去取。明日渐渐的与老夫不迟。”
王公道:“恩主经常觑老夫,又蒙与毕生寿具,老夫当代不能酬谢,后代做驴做马酬谢押司!”
宋江道:“恁地要紧,只得去。”便起家要下楼。
婆子笑道:“我儿只是烦躁,且畅怀吃两盏儿。押司也满饮几杯。”
宋江道:“莫不是县里有甚么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