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托塔天王梦中显圣浪里白条水上报冤(1)[第1页/共3页]
一边吴用退兵不题。却说梁中书见报宋江兵又去了,恰是不知何意。李成,贵显道:“吴用那厮狡计极多,只可死守,不宜追逐。”
梢公道:“金子也要,你的性命也要!”张顺连声叫道:“你只教我囫囵死,冤魂便不来缠你!”梢公道:“这个却使得!”放下板刀,把张顺扑通的丢下水去。
话分两端。且说张顺要救宋江,连夜趱行,时价冬尽,无雨即雪,路上好生艰巨。张顺冒著风雪,舍命而行,单独一个奔至扬子江边,看那渡船时,并无一只,张顺只叫得苦。没何如,沿著江边又走,只见败苇内里有些烟起,张顺叫道:“梢公,快把渡船来载我!”只见芦苇里簌簌的响,走出一小我来,头戴箬笠,身披蓑衣,问道:“客人要那边去?”张顺道:“我要渡江去建康府做事至紧,多与你些船钱,渡我则个。”那梢公道:“载你无妨;只是本日晚了便过江去,也没歇处。你只在我船里歇了,到四更风静雪止,我却渡你畴昔,只要多出些船钱与我。”张顺道:“也说得是。”便与梢公钻入芦苇里来,见滩边缆著一只划子,蓬底下,一个瘦后生在那边向火。梢公扶张顺。下船,走入舱里,把身上湿衣裳脱下来,叫那小后生就火上烘焙。张顺自翻开衣包,取出绵被,和身一卷,倒在舱里,叫梢公道:“这里有酒卖么?买些来吃也好。”梢公道:“酒却没买处,要饭便吃一碗。”张顺再坐起来,吃了一碗饭,放倒头睡。一来连日辛苦,二来非常托大,初更左边,不觉睡著。
那瘦生一头双手向著火盆,一头把嘴努著张顺,一头口里悄悄叫那梢公道:“大哥,你见么?”梢公盘将来去头边只一捏,觉道是金帛之物,把手摇道:“你去把船放开,去江内心动手不迟。”那后生推开蓬,跳登陆,解了缆,跳上船把竹篙点开,搭下橹,咿咿呀呀地摇出江内心来。梢公在船舱里取缆船索,悄悄地把张顺捆缚做一块,便去船梢板底下取出板刀来。张顺却好觉来,双手被缚,挣挫不得。梢公手拿板刀,按在他身上。张顺告道:“豪杰!你饶我性命,都把金子与你!”
老丈见说,领张顺入后屋中,把个衲头与他替下湿衣服来烘,烫些热酒与他吃。老丈道:“男人,你姓甚么?山东人来这里干何事?”张顺道:“小人姓张;建康府太医是我兄弟,特来看望他。”老丈道:“你从山东来,曾经梁山泊道?”张顺道:“正从那边颠末。”老丈道:“他山上宋头领,不劫来往客人,又不杀人道命,只是替天行道?”张顺道:“宋头领专以忠义为主,不害良民,只怪滥官贪吏。”老丈道:“老夫听得说:宋江这伙,端的仁义,只是救贫济老,那边似我这里草贼!若待他来这里,百姓都欢愉,不吃这伙滥官贪吏薅恼!”张顺听罢道:“公公不要吃惊,小人便是浪里白条张顺;因为俺哥哥宋公明害发背疮,教我将一百两黄金来存候道全。谁想托大,在船中睡著,被这两个贼男女缚了双手,窜下江里;被我咬断绳索,到得这里。”老丈道:“你既是那边豪杰,我教儿子出来,和你相见。”未几时,前面走出一个瘦后生来,看著张趁便拜道:“小人久闻哥哥大名,只是无缘,未曾拜识。小人姓王,排行第六。因为走跳得快,大家都唤小人做活闪婆王定六。平生只好赴水使棒,多曾投师,不得传受,权在江边卖酒度日。却才哥哥被两个劫了的,小人都认得:一个是‘截江鬼’张旺;那一个瘦后生倒是华亭县人,唤做‘油里鳅’孙五。这两个男女,经常在这江里劫人。哥哥放心,在此住几日,等这厮来吃酒,我与哥哥报雠。”张顺道:“感承哥哥美意。我为兄长宋公明,恨不得一日奔回寨里。只等天明,便入城去存候太医,返来却相会。”当下王定六将出本身一包新衣裳,都与张顺换了,杀鸡置酒相待,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