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赵员外重修文殊院 鲁智深大闹五台山(1)[第1页/共5页]
金钗斜插,掩映乌云;翠袖巧裁,轻笼瑞雪。樱桃口浅晕微红,春笋手半舒嫩玉。纤腰袅娜,绿罗裙微露弓足;素体轻巧,红绣袄偏宜贵体。脸堆三月娇花,眉扫初春嫩柳。香肌扑簌瑶台月,翠鬓笼松楚岫云。
话说当下鲁提辖扭过身来看时,拖扯的不是别人,倒是渭州酒楼上救了的金老。那老儿直拖鲁达到僻静处,说道:“仇人,你好大胆!当今明显地张挂榜文,出一千贯赏钱捉你,你缘何却去看榜?若不是老夫遇见时,却不被做公的拿了。榜上现写着你年甲、貌相、贯址。”鲁达道:“洒家不瞒你说,因为你上,就那日回到状元桥下,正迎着郑屠那厮,被洒家三拳打死了,是以上在逃。一到处撞了四五旬日,不想来到这里。你缘何不回东京去,也来到这里?”金老道:“仇人在上:自从得仇人救了,老夫寻得一辆车子,本欲要回东京去,又怕这厮赶来,亦无仇人在彼援救,是以不上东京去。随路往北来,撞见一个京师古邻,来这里做买卖,就带老夫父子两口儿到这里。亏杀了他,就与老夫女儿做媒,交友其间一个大财主赵员外,养做外宅,衣食丰足,皆出于仇人。我女儿常常对他孤老说提辖大恩。阿谁员外也爱刺枪使棒,常说道:‘怎地得仇人相会一面也好。’驰念如何能够得见。且请仇人到家过几日,却再商讨。”
次日天明,赵员外道:“此处恐不稳便,可请提辖到蔽庄住几时。”鲁达问道:“贵庄在那边?”员外道:“离其间十里多路,地名七宝村便是。”鲁达道:“最好。”员外先令人去庄上叫牵两匹马来。未及晌午,马已到来。员外便请鲁提辖上马,叫庄客担了行李,鲁达相辞了金老父女二人,和赵员外上了马。两个并马路程,于路说些闲话,投七宝村来。未几时,早到庄前上马,赵员外携住鲁达的手,直至草堂上,分宾而坐。一面叫杀羊置酒相待。晚间清算客房安息,次日又备酒食管待。鲁达道:“员外错爱,洒家如何酬谢。”赵员外便道:“‘四海以内,皆兄弟也。’如何言酬谢之事。”
庙门侵翠岭,佛殿接青云。钟楼与月窟相连,经阁共峰峦对峙。香积厨通一泓泉水,众僧寮纳四周烟霞。老衲方丈斗牛边,禅客经堂云雾里。白面猿不时献果,将怪石敲响木鱼;黄斑鹿日日衔花,向宝殿扶养金佛。七层宝塔接丹霄,千古圣僧来大刹。
话说鲁智深回到丛林选佛场中禅床上,扑倒头便睡,高低肩两个禅和子推他起来,说道:“使不得。既要削发,如何不学坐禅?”智深道:“洒家自睡,干你甚事?”禅和子道:“善哉!”智深裸袖道:“甲鱼洒家也吃,甚么‘鳝哉’?”禅和子道:“倒是苦也!”智深便道:“甲鱼大腹,又肥甜了,好吃,那得‘苦也’。”高低肩禅和子都不睬他,由他自睡了。次日要去对长老说知智深如此无礼,首坐劝道:“长老说道他厥后正果不凡,我等皆不及他,只是护短,你们且没何如,休与他普通见地。”禅和子自去了。智深见没人说他,每到晚便放翻身材,横罗十字,倒在禅床上睡,夜间鼻如雷响。要起来净手,大惊小怪,只在佛殿后撒尿撒屎,各处都是。酒保禀长老说:“智深好生无礼,全没些个削发人面子,丛林中如何安着得此等之人?”长老喝道:“胡说!且看施主之面,厥后必改。”自此无人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