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武行者醉打孔亮 锦毛虎义释宋江(1)[第3页/共5页]
武行者过得那土冈子来,径奔入那村旅店里坐下,便叫道:“店东人家,先打两角酒来。肉便买些来吃。”店东人应道:“实不瞒师父说,酒却有些茅柴白酒,肉却都卖没了。”武行者道:“且把酒来挡寒。”店东人便去打两角酒,大碗价筛来,教武行者吃,将一碟熟菜与他过口。片时候,吃尽了两角酒,又叫再打两角酒来,店东人又打了两角酒,大碗筛来。武行者只顾吃。比及过冈子时,先有三五分酒了,一发吃过这四角酒,又被朔风一吹,酒却涌上。武松却大喊小叫道:“仆人家,你端的没东西卖?你便自家吃的肉食,也回些与我吃了,一发还你银子。”店东人笑道:“也未曾见这个削发人,酒和肉只顾要吃,却那边去取?师父,你也只好罢休。”武行者道:“我又不白吃你的,如何不卖与我?”店东人道:“我和你说过,只要这些白酒,那得别的东西卖?”正在店里论口,只见内里走入一条大汉,引着三四小我入店里来。武行者看那大汉时,但见:
武松答道:“小弟自从柴大官人庄上别了哥哥,去到得景阳冈上打了大虫,送去阳谷县,知县就汲引我做了都头。后因嫂嫂不仁,与西门庆通奸,药死了我先兄武大,被武松把两个都杀了,自首告到本县,转发东平府。后得陈府尹一力布施,断配孟州。”至十字坡,怎生遇见张青、孙二娘;到孟州,怎地会施恩,怎地打了蒋门神,如何杀了张都监一十五口,又逃在张青家,母夜叉孙二娘教我做了梵衲行者的原因;过蜈蚣岭试刀,杀了霸道人;至村店吃酒,醉打了孔兄。把自家的事,重新备细奉告了宋江一遍。
那条大汉引着世人入进店里,仆人笑容可掬驱逐道:“大郎请坐。”那汉道:“我叮咛你的,安排也未?”店东人答道:“鸡与肉,都已煮熟了,只等大郎来。”那汉道:“我那青花瓮酒在那边?”店东人道:“有在这里。”那汉引了世人,便向武行者对席上头坐了。那同来的三四人,却坐在肩下。店东人却捧出一樽青花瓮酒来,开了泥头,倾在一个明白盆里。武行者偷眼看时,倒是一瓮窨下的好酒,被风吹过酒的香味来。武行者闻了那酒香味,喉咙痒将起来,恨不得钻过来抢吃。只见店东人又去厨下,把盘子托出一对熟鸡、一大盘精肉来,放在那汉面前,便摆了菜蔬,用勺子舀酒去烫。武行者看了本身面前,只是一碟儿熟菜,不由的不气。恰是眼饱肚中饥,武行者酒又发作,恨不得一拳打碎了那桌子,大呼道:“仆人家,你来!你这厮好欺负客人!”店东人赶紧来问道:“师父,休要烦躁。要酒便好说。”武行者睁着双眼喝道:“你这厮好不晓事理!这青花瓮酒和鸡肉之类,如何不卖与我?我也普通还你银子。”店东人道:“青花瓮酒和鸡肉,都是那大郎家里自将来的,只借我店里坐地吃酒。”武行者心中要吃,那边听他分辩,一片声喝道:“放屁!放屁!”店东人道:“也未曾见你这个削发人,恁地蛮法!”武行者喝道:“怎地是老爷蛮法?我白吃你的?”那店东人道:“我倒未曾见削发人自称老爷。”武行者听了,跳起家来,叉开五希冀店东人脸上只一掌,把那店东人打个踉跄,直撞过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