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郓哥大闹授官厅 武松斗杀西门庆(2)[第4页/共5页]

又自带了三两个兵士，离了县衙，将了砚瓦、笔、墨，就买了三五张纸，藏在身边。就叫两个兵士，买了个猪首，一只鹅，一只鸡，一担酒，和些果品之类，安排在家里。约莫也是巳牌时候，带了兵士，来到家中。那妇人已知告状不准，放下心，不怕他，大着胆看他怎的。武松叫道：“嫂嫂下来，有句话说。”那婆娘渐渐地行下楼来问道：“有甚么话说？”武松道：“明日是亡兄断七，你前日恼了众邻舍街坊，我本日特地来把杯酒，替嫂嫂相谢众邻。”那妇人大剌剌地说道：“谢他们怎地！”武松道：“礼不成缺。”唤兵士先去灵床子前明晃晃地点起两支蜡烛，焚起一炉香，列下一陌纸钱；把祭物去灵前摆了，堆盘满宴，铺下酒食果品之类。叫一个兵士，前面烫酒；两个兵士，门前安排桌凳，又有两个，前后把门。武松自叮咛定了，便叫：“嫂嫂，来待客，我去请来。”

且说武松径奔到狮子桥下酒楼前，便问酒保道：“西门庆大郎和甚人吃酒？”酒保道：“和一个普通的财主，在楼上边街阁儿里吃酒。”武松一向撞到楼上，去阁子前张时，窗眼里见西门庆坐着主位，劈面一个坐着客席，两个唱的粉头坐在两边。武松把那被包翻开一抖，那颗人头，血渌渌地滚出来。武松左手提了人头，右手拔出尖刀，挑开帘子，钻将入来，把那妇人头望西门庆脸上掼将来。西门庆认得是武松，吃了一惊，叫声：“哎呀！”便跳起在凳子上去，一只脚跨上窗槛，要寻走路，见上面是街，跳不下去，内心正慌。说时迟，当时快，武松却用手略按一按，托地已跳在桌子上，把些盏儿、碟儿，都踢下来。两个唱的行院，惊得走不动。阿谁财主官人，慌了脚手，也惊倒了。西门庆见来得凶，便把手虚指一指，早飞起右脚来。武松只顾奔入去，见他脚起，略闪一闪，刚好那一脚正踢中武松右手，那口刀踢将起来，直落下街内心去了。西门庆见踢去了刀，内心便不怕他，右手虚照一照，左手一拳，照着武松心窝里打来。却被武松略躲个过，就势里从胁下钻入来，左手带住头，连肩胛只一提，右手早捽住西门庆左脚，叫声：“下去！”那西门庆一者冤魂缠定，二乃天理难容，三来怎当武松勇力？只见头鄙人，脚在上，倒撞落在当街内心去了，跌得个发昏章第十一。街上两边人，都吃了一惊。

知县见了问道：“都头告甚么？”武松告说：“小人亲兄武大，被西门庆与嫂通奸，下毒药行刺性命。这两个便是证见，要相公做主则个。”知县先问了何九叔并郓哥口词，当日与县吏商讨。本来县吏都是与西门庆有首尾的，官人自不必说，是以官吏通同计算道：“这件事难以理问。”知县道：“武松，你也是个本县都头，不免得法度，自古道：‘捉奸见双，捉贼见赃，杀人见伤。’你那哥哥的尸首又没了，你又未曾捉得他奸；现在只凭这两个言语，便问他杀人公事，莫非忒方向么？你不成冒昧，必要本身深思，当行即行。”武松怀里去取出两块酥黑骨头、十两银子、一张纸，告道：“复告相公：这个须不是小人捏合出来的。”知县看了道：“你且起来，待我从长商讨，可行时，便与你拿问。”何九叔、郓哥，都被武松留在房里。当日西门庆得知，却使亲信人来县里许官吏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