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虔婆醉打唐牛儿 宋江怒杀阎婆惜(2)[第3页/共4页]
正在那边没个挽救,刚好唐牛儿托一盘子洗净的糟姜来县前赶趁,正见这婆子结扭住宋江在那边叫委曲。唐牛儿见是阎婆一把扭结住宋江,想起昨夜的一肚子鸟气来,便把盘子放在卖药的老王凳子上,钻将过来,喝道:“老贼虫,你做甚么结扭住押司?”婆子道:“唐二,你不要来打夺人去,要你偿命也!”唐牛儿大怒,那边听她说,把婆子手一拆,拆开了,不问事由,叉开五指,去阎婆脸上只一掌,打个满天星。那婆子昏撒了,只得罢休。宋江得脱,往闹里一向走了。
宋江听了公厅两字,肝火直起,那边按纳得住,睁着眼道:“你还也不还!”那妇人道:“你恁地狠,我便还你不迭!”宋江道:“你端的不还!”婆惜道:“不还!再饶你一百个不还!若要还时,在郓城县还你!”
当下宋江坐在杌子上睃那婆娘时,复地叹口气。约莫也是二更气候,那婆娘不脱衣裳,便上床去,自倚了绣枕,扭过身,朝里壁自睡了。宋江看了,深思道:“可奈这贱人全不睬我些个,她自睡了。我本日吃这婆子言来语去,央了几杯酒,打熬不得,夜深只得睡了罢。”把头上巾帻除下,放在桌子上,脱下上盖衣裳,搭在衣架上,腰里解下鸾带,上有一把解衣刀和招文袋,却挂在床边栏干子上,脱去了丝鞋净袜,便上床去那婆娘脚后睡了。
只见那婆惜柳眉踢竖,星眼圆睁,说道:“老娘拿是拿了,只是不还你!你使官府的人便拿我去做贼断。”宋江道:“我须未曾冤你做贼。”婆惜道:“可知老娘不是贼哩!”宋江见这话,内心越慌,便说道:“我须未曾歹看承你娘儿两个,还了我罢!我要去做事。”婆惜道:“闲常也只嗔老娘和张三有事。他有些不如你处,也不该一刀的罪犯,不强似你和打劫贼通同。”宋江道:“好姐姐,不要叫,邻舍听得,不是耍处。”婆惜道:“你怕外人听得,你莫做不得!这封书,老娘紧紧地收着。若要饶你时,只依我三件事便罢!”宋江道:“休说三件事,便是三十件事也依你。”婆惜道:“只怕依不得。”宋江道:“当行即行。敢问那三件事?
半个更次,听得婆惜在脚后嘲笑。宋江内心气闷,如何睡得着。自古道:“欢娱嫌夜短,孤单恨更长。”看看半夜交半夜,酒却醒了。捱到五更,宋江起来,面桶里冷水洗了脸,便穿了上盖衣裳,带了巾帻,口里骂道:“你这贼贱人好生无礼!”婆惜也未曾睡着,听得宋江骂时,扭过身来回道:“你不羞这脸。”宋江忍那口气,便下楼来。阎婆听得脚步响,便在床上说道:“押司且睡歇,等天明去,没出处起五更做甚么?”宋江也不该,只顾来开门。婆子又道:“押司出去时,与我拽上门。”宋江出得门来,就拽上了。忍那口气没出处,一向要奔回下处来。却从县前过,见一碗灯明,看时,倒是卖汤药的王公来到县前趁早市。
合是豪杰有事来,天教丢失箧中财。已知着爱皆冤对,岂料酬恩是祸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