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花和尚倒拔垂杨柳 豹子头误入白虎堂(1)[第1页/共3页]
脸前花现丑难亲,内心花开爱妇人。撞着年庚不顺利,方知太岁是凶神。
次日,众地痞筹议凑些钱物,买了十瓶酒,牵了一个猪来请智深,都在廨宇安排了,请鲁智深居中坐了,两边一带,坐定那二三十地痞喝酒。智深道:“甚么事理叫你世人们坏钞?”世人道:“我们有福,本日得师父在这里与我等世人做主。”智深大喜,吃到半酣里,也有唱的,也有说的,也有鼓掌的,也有笑的。正在那边喧哄,只听得门外老鸦哇哇的叫。世人有叩齿的,齐道:“赤口上天,白舌上天。”智深道:“你们做甚么鸟乱?”世人道:“老鸦叫,怕有口舌。”智深道:“那边取这话?”那种隧道人笑道:“墙角边绿柳树上新添了一个老鸦巢,每日只聒到晚。”世人道:“把梯子去上面拆了那巢便了。”有几个道:“我们便去。”智深也乘着酒兴,都到内里看时,公然绿柳树上一个老鸦巢。世人道:“把梯子上去拆了,也得耳根清净。”李四便道:“我与你盘上去,不要梯子。”智深相了一相,走到树前,把直裰脱了,用右手向下,把身倒缴着,却把左手拔住上截,把腰只一趁,将那株绿柳树带根拔起。众地痞见了,一齐拜倒在地,只叫:“师父非是凡人,恰是真罗汉身材,无千万斤力量,如何拔得起?”智深道:“打甚鸟紧?明日都看洒家演武,使东西。”众地痞当晚各自散了。
从明日为始,这二三十个败落户见智深匾匾的伏,每日将酒肉来请智深,看他演武使拳。过了数日,智深深思道:“每日吃他们酒食多矣,洒家本日也安排些还席。”叫道人去城中买了几般果子,沽了两三担酒,杀翻一口猪,一腔羊。当时恰是三月尽,气候正热。智深道:“天气热。”叫道人绿槐树下铺了芦席,请那很多地痞团团坐定。大碗斟酒,大块切肉,叫世人吃得饱了,再取果子吃,酒又吃得正浓。众地痞道:“这几日见师父演力,未曾见师父使东西,怎得师父教我们看一看也好。”智深道:“说的是。”便去房内取出浑铁禅杖,头尾长五尺,重六十二斤。世人看了,尽皆吃惊,都道:“两臂膊没水牛大小力量,怎使得动?”智深接过来,飕飕的使动,浑身高低没半点儿整齐。世人看了,一齐喝采。
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穿一对磕瓜头朝样皂靴,手中执一把折迭纸西川扇子。
两个地痞洗了一回,世人脱件衣服,与他两个穿了。智深叫道:“都来廨宇里坐地说话。”智深先居中坐了,指着世人道:“你那伙鸟人,休要瞒洒家,你等都是甚么鸟人?来这里戏弄洒家!”那张3、李四并众火伴一齐跪下,说道:“小人祖居在这里,都只靠打赌讨钱为生。这片菜园是俺们衣饭碗,大相国寺里几番使钱,要何如我们不得。师父倒是那边来的长老,恁的了得!相国寺里未曾见有师父,本日我等愿情伏侍。”智深道:“洒家是关西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只为杀的人多,是以甘心削发,五台山来到这里。洒家俗姓鲁,法名智深。休说你这三二十小我值甚么,便是千军万马队中,俺敢直杀的入去出来。”众地痞喏喏连声,拜谢了去。智深自来廨宇里房内,清算清算歇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