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霸王醉入销金帐 花和尚大闹桃花村(1)[第1页/共3页]
山影深沉,槐阴渐没。绿杨郊野,时闻鸟雀归林;红杏村中,每见牛羊入圈。夕照带烟生碧雾,断霞映水散红光。溪边钓叟移舟去,田野村童跨犊归。
且说鲁智深自离了五台山文殊院,取路投东京来。行了半月之上,于路不投寺院去歇,只是客店内打火安身,白白天酒坊里买吃。
那大王来到庄前下了马,只见众小喽啰齐声贺道:“帽儿光光,彻夜做个新郎;衣衫窄窄,彻夜做个娇客。”刘太公仓猝亲捧台盏,斟下一杯好酒,跪在地下,众庄客都跪着。那大王把手来扶道:“你是我的丈人,如何倒跪我?”太公道:“休说这话,老夫只是大王治下管的人户。”那大王已有七八分醉了,呵呵大笑道:“我与你家做个半子,也不亏负了你。你的女儿婚配我也好。”刘太公把了上马杯,来到打麦场上,见了香花灯烛,便道:“泰山,何必如此驱逐?”那边又饮了三杯,来到厅上,唤小喽啰教把马去系在绿杨树上。小喽啰把鼓乐就厅前擂将起来,大王上厅坐下,叫道:“丈人,我的夫人在那边?”太公道:“便是害臊,不敢出来。”大王笑道:“且将酒来,我与丈人回敬。”那大王把了一杯,便道:“我且和夫人厮见了,却来吃酒未迟。”那刘太公一心只要那和尚劝他,便道:“老夫自引大王去。”拿了烛台,引着大王,转入屏风背后,直到新人房前。太公指与道:“其间便是,请大王自入去。”太公拿了烛台,一向去了。未知凶吉如何,先办一条走路,
一日正行之间,贪看山明水秀,不觉天气已晚。但见:
再说这鲁智深就客店里住了几日,等得两件家生都已完整,做了刀鞘,把戒刀插放鞘内,禅杖却把漆来裹了。将些碎银子赏了铁匠,背了包裹,跨了戒刀,提了禅杖,道别了客店东人并铁匠,路程上路。过往人看了,公然是个莽和尚。但见:
鲁智深提起禅杖,却待要发作,只见庄里走出一个白叟来。鲁智深看那白叟时,似年近六旬之上。拄一条过甚拄杖,走将出来,喝问庄客:“你们闹甚么?”庄客道:“可奈这个和尚要打我们。”智深便道:“小僧是五台山来的和尚,要上东京去做事,今晚赶不上宿头,借贵庄投宿一宵,农户那厮无礼,要捆绑洒家。”那白叟道:“既是五台山来的和尚,随我出去。”智深跟那白叟直到正堂上,分宾主坐下。那白叟道:“师父,休要怪。农户们不免得师父是活佛去处来的,他作平常一例相看。老夫向来敬信佛天三宝,虽是我庄上彻夜有事,临时留师父歇一宵了去。”智深将禅杖倚了,起家打个问讯,谢道:“感承施主,小僧不敢动问贵庄高姓?”白叟道:“老夫姓刘,其间唤做桃花村,村夫都叫老夫做桃花庄刘太公。敢问师父俗姓,唤做甚么讳字?”智深道:“俺的师父是智真长老,与俺取了个讳字。因洒家姓鲁,唤做鲁智深。”太公道:“师父请吃些晚餐,不知肯吃荤腥也不?”鲁智深道:“洒家不忌荤酒,遮莫甚么浑明净酒,都不采选。牛肉狗肉,但有便吃。”太公道:“既然师父不忌荤酒,先叫庄客取酒肉来。”没多时,庄客掇张桌子,放下一盘牛肉,三四样菜蔬,一双箸,放在鲁智深面前。智深解下腰包、肚包,坐定。那庄客旋了一壶酒,拿一只盏子,筛下酒与智深吃。这鲁智深也不谦让,也不推让,无一时,一壶酒,一盘肉,都吃了。太公对席瞥见,呆了半晌。庄客搬饭来,又吃了,抬过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