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吴用使时迁盗甲 汤隆赚徐宁上山(1)[第1页/共4页]
徐宁直到傍晚时候方才卸了衣袍服色,着当直的背了,将着金枪,径回家来。到得班门口,邻舍说道:“娘子在家失盗,等待得察看,不见返来。”徐宁吃了一惊,仓猝走到家里,两个丫环迎门道:“官人五更出去,却被贼人闪将入来,单单只把梁上阿谁皮匣子盗将去了。”徐宁听罢,只叫那连声的苦,从丹田底下直滚出吵嘴来。娘子道:“这贼正不知几时闪在屋里?”徐宁道:“别的都不打紧,这副雁翎甲乃是祖宗留传四代之宝,未曾有失。花儿王太尉曾还我三万贯钱,我未曾舍得卖与他。恐怕久后军前阵后要用,恐怕有些差池,是以拴在梁上。多少人要看我的,只推没了。今次张扬起来,枉惹别人嘲笑,今却落空,如之何如!”徐宁一夜睡不着,考虑道:“不知是甚么人盗了去!也是曾知我这副甲的人。”娘子想道:“敢是夜来灭了灯时,那贼已躲在家里了?必定是有人爱你的,将钱问你买不得,是以使这个妙手贼来盗了去。你可央人渐渐缉访出来,别作商讨,且不要打草惊蛇。”徐宁听了,到天明起来,坐在家中迷惑。好似:
这里且说时迁离了梁山泊,身边藏了暗器,诸般行头,在路迤逦来到东京,投个客店安下了。次日踅进城来,寻问金枪班西席徐宁家,有人指导道:“入得班门里,靠东第五家黑角子门便是。”时迁转入班门里,先看了前门;次后踅来,相了后门,见是一带高墙,墙里瞥见两间小巧楼屋,侧首倒是一根戗柱。时迁看了一回,又去街坊问道:“徐西席在家里么?”人应道:“敢在内里随直未归。”时迁又问道:“不知几时归?”人应道:“直到晚方返来,五更便去内里随班。”时迁叫了相扰,且回客店里来,取了行头,藏在身边,叮咛店小二道:“我彻夜多敢是不归,看管房中则个。”小二道:“但放心自去,并不差池。”
时迁却把空皮匣子明显的拴在担子上,吃了饭食,还了打火钱,挑上担儿,出店门便走。到二十里路上,撞见汤隆,两个便入旅店里筹议。汤隆道:“你只依我从这条路去,但过路上旅店、饭店、客店,门上若见有白粉圈儿,你便可就在那店里买酒买肉吃。客店当中就便安息。特地把这皮匣子放在他眼睛头,离其间一程外等我。”时迁依计去了。汤隆渐渐地吃了一回酒,却投东都城里来。
时迁再入到城里,买了些晚餐吃了,却踅到金枪班徐宁家,摆布看时,没一个好安身去处。看看天气黑了,时迁入班门内里。是夜,寒夏季色,却无月光。时迁瞥见地盘庙后一株大柏树,便把两只腿夹定,一节节爬将上去树头顶,骑马儿坐在枝柯上。悄悄望时,只见徐宁返来,望家里去了。又见班里两小我提着灯笼出来关门,把一把锁锁了,各自归家去了。早听得角楼禁鼓,却转初更。云寒星斗无光,露散霜花渐白。时迁见班里静悄悄地,却从树上溜将下来,踅到徐宁后门边,从墙高低来,不费半点力量,爬将畴昔,看内里时,倒是个小小院子。时迁伏在厨房外张时,见厨房下灯明,两个丫环兀自清算未了。时迁却从戗柱上盘到膊风板边,伏做一块儿,张那楼上时,见那金枪手徐宁和娘子对坐炉边向火,怀里抱着一个六七岁孩儿。时迁看那卧房里时,见梁上公然有个大皮匣拴在上面。房门口挂着一副弓箭,一口腰刀,衣架上挂着各色衣服。徐宁口里叫道:“婢女,你来与我折了衣服。”上面一个丫环上来,就侧首春台上先折了一领紫绣圆领,又折一领官绿衬里袄子,并上面五色花绣踢串,一个护项彩色锦帕,一条红绿结实,并手帕一包。另用一个小黄帕儿,包着一条双獭尾荔枝金带,也放在承担内,把来安在烘笼上。时迁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