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吴学究说三阮撞筹 公孙胜应七星聚义[第4页/共6页]
六人俱从庄外入来,到得后堂分宾主坐定。
阮小五仓猝去桥道解了划子,跳在舱里,捉了桦楫,只一划,三支船厮并着。划了一歇,三支船到水亭下荷花荡中。
吴用道:“小生来这里走一遭,千难万难,幸得你们弟兄本日做一处。目睹得这席酒不肯要小生还钱。今晚,借二郎家歇一夜,小生有些银子在此,相烦就此店中沽一瓮酒,买些肉,村中寻一对鸡,夜间同一醉,如何?”
世人见晁盖如此志诚,尽皆欢乐,个个说誓道:“梁中书在北京害民,诈得钱物,却把去东京与蔡太师庆生辰。此一等恰是不义之财。我等六人中,但有私意者,天诛地灭。神明鉴察。”六人都说誓了,烧化纸钱。
阮小七道:“传授,胡乱吃些酒。”
吴用道:“既没官司禁治,如何毫不敢去?”
阮小二道:“我弟兄们无事,也未曾到那边,是以不能彀与他相见。”
晁盖道:“小子便是。先生有甚话说?”
晁盖道:“你可曾认得晁保正么?”
行了一日,早瞥见晁家庄。
晁盖大喜,便叫庄客宰杀猪羊,安排烧纸。
――莫说哥哥不赢,我也输得赤条条地!”吴用暗想道:“中了我的计了。”两支船厮并着投石碣村镇上来。
阮小二道:“隔湖有几处旅店,我们就在船里荡将畴昔。”
晁盖道:“也是。刘兄弟只在我庄上等待。”
晁盖见了,叫道:“先生息怒。你来寻晁保正,不过是投斋化缘。他已与了你米,何故责怪如此?”
吴用道:“恁地时,那厮门倒欢愉?”
阮小二叹了一口气,道:“休说。”
那先生大惊道:“保正何故知之?”
卑说当时吴学究道:“我深思起来,有三小我义胆包身,技艺出众,敢赴汤蹈火,同死同生。只除非得这三小我,方才完得这件事。”
约有一更相次,酒都搬来摆在桌上。
晁盖大笑道:“先生所言,莫非北地生辰纲么?”
阮小二叫道:“老娘,五哥在么?”
那先生道:“只闻其名,未曾见面。”
阮小五道:“他们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非常穿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如何不欢愉?我们弟兄三个空有一身本领,怎地学得他们!”吴用听了,悄悄地欢乐道:“恰好用计了。”
本来阮家兄弟三个,只要阮小二有长幼;阮小五,阮小七都未曾婚娶。
阮小七道:“既是传授这般说时,且顺情吃大,却再理睬。”
催促小二哥只顾筛酒,早把牛肉切做两盘,将来放在桌上。
只见阮小二走将出来,头戴一顶破头巾,身穿一领旧衣服,赤着双脚,出来见了是吴用。
两个来到泊岸边,枯桩上缆的划子解了一支,便扶着吴用下船去了。
阮小二道:“豪杰们尽有,我弟兄自未曾遇着!”
吴用叫一声道:“二哥在家么?”
阮小五听了道:“罢!罢!”
晁盖道:“这三个倒是甚么样人?姓甚名谁?那边居住?”
又见一个庄客飞也似来,报导:“那先生发怒,把十来个庄客都打倒了!”
次日天晓,去后堂前面列了款项纸马,香花灯烛,摆了夜来煮的猪羊烧纸。
阮小五和阮小七把手拍着脖项,道:“这腔热血只要卖与识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