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虔婆醉打唐牛儿 宋江怒杀阎婆惜[第7页/共8页]
婆子道:“我儿,爷娘手里从小儿惯了你性儿,别人面上须使不得!”
王公道:“休要去取。明日渐渐的与老夫不迟。”
筛了三盏在桌子上,说道:“我儿,不要使小阿儿的性,胡乱吃一盏酒。”
奔到下处,寻不见。
阎婆道:“第一件,你可从本日便将原典我的文书来还我,再写一纸任从我再醮张三,并不敢再来争论的文书。”
宋江慌慌吃紧奔回阎婆家里来。
宋江道:“这个依得。”
宋江听了那婆娘说这几句话,内心自有五分不安闲;为这婆子来扯,勉强只得上楼去。
婆惜见了,笑道:“黑三那厮吃喝不尽,忘了鸾带在这里!老娘且捉了,把来与张三系。”
约莫已是二更气候,那婆娘不脱衣裳,便上床去,自倚了绣枕,扭过身,朝里壁自睡了。
宋江道:“我本日县里事件忙,摆拨不开,他日却来。”
那婆子瞧见宋江要走的意义,出得房门去,门上却有屈戌,便把房门上,将屈戌搭了。
宋江道:“你先时未曾脱衣裳睡;现在盖着被子睡,必然是起来铺被时拿了。”
那边掩得住。
门前道:“是我。”
宋江勉意吃了一盏。
宋江道:“也说得时。”
婆子道:“唐二!你不要来打夺人去,要你偿命也!”
宋江道:“便是夜来酒醉,错听更鼓。”
唐牛儿道:“是了。这阎婆惜贼贱虫!他自和张三两个打得火块也似热,只瞒着宋押司一个。他敢也知些风声,好几时不去了;今晚必定吃那老咬虫冒充儿缠了去。我正没钱使,喉急了,胡乱去那边寻几贯钱使,就帮两碗酒吃。”唐牛儿捏手捏脚,上到楼上,板壁缝里张时,见宋江和婆惜两个都低着头;那婆子坐在横头桌子边,口里七十三八十四只顾嘈。
那婆娘见宋江抢刀在手,叫“黑三郎杀人也!”
唐牛儿道:“便是县里宋押司。”
阎婆道:“我本日要和你去。”
阎婆就床上拖起女儿来,说道:“押司在这里。我儿,你只是性气不好,把言语来伤触他,恼得押司不上门,闲时却在家里考虑。我现在不轻易请得他来,你却不起来陪句话儿。倒置使性!”
宋江道:“直恁地这等!”
婆子也连连吃了几杯,再下楼去烫酒。
自古道:“欢娱嫌夜短,寂莫恨更长。”
宋江心内自慌,只得忍了昨夜的气,把手去摇那妇人,道:“你看我日前的面,还我招文袋。”
床上道:“我说早哩,押司却不信,要去,本来早了又返来。且再和姐姐睡一睡,到天明去。”
宋江低了头不作声。
宋江道:“这个无妨。既是你如此说时,你却不消忧心。我很有家计,只教你丰衣足食便了,欢愉半世。”
婆惜道:“老娘正睡哩!是谁搅我?”宋江道:“你情知是我,假做甚么?”惜婆扭过身道:“黑三,你说甚么?”
阎婆道:““没酒没浆做甚么道场?”老身有一瓶好酒在这里,买些果品与押司陪话,我儿你相陪押司坐地,不关键臊,我便来也。”
正在那边没个挽救,恰懊唐牛儿托一盘子洗净的糟姜来县前赶趁,正见这婆子结扭住宋江在那边叫委曲。
婆惜道:“谁与你做耍!我未曾收得!”
宋江暗忖道:“那虔婆倒先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