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亡国之君[第2页/共3页]

冷凝霜迟缓移步，面色沉寂地走到石梯前，踌躇了半晌，还是迈了下去。

“娘娘，别再往前去了，恐怕有诈。”慕吟风严峻地劝道。

他抹去唇角骇人的血迹，仿佛很累，但却很畅怀似的笑着。一双幽深的眼睛望向她，比她熟谙他这么多年来的任何一刻，都要敞亮。

冷凝霜心脏重重地一沉！

冷凝霜将目光从他背后的玉棺上移开，重新落回他的脸上，顿了顿，沉声道：

“阿嘟！”

冰窖呈正方形，并不大，四周垒满了寒气森森的冰砖。

“娘娘，这里没有人！”

她微怔，脱口叫出来：

隔着一道纱帘，燕冠群裹了一件乌黑没有一丝正色的狐裘，似病似伤，有气有力地坐在玉棺前。

“我想与皇后娘娘伶仃谈谈，娘娘可否单独下来？”他悄悄地问，嗓音低柔疏淡，恍若落空了全数力量般，却又能很清楚地从地下传来。

“跟上它。”

“在这里候着。”

阿嘟越太高高的围墙，直接飞出去。

“大局已定，我是不会做认不清实际又丢脸的病笃挣扎的，莫非娘娘就不想听听我的最后遗言吗？”

冷凝霜亦回身仓促下了城楼。

只要正火线离大门约二十步远的大殿里，此时正灯火透明，充满着有人的气味，但是窗纸上却没有被灯火映下任何人的身影。

沉默了半晌，她阴暗着眼眸，轻声答复：

正面的墙下，一口玉棺被泛着珍珠柔光的红色鲛绡纱帘遮挡着，跟着冰砖的寒气缓缓拂动。

轰！

云蔷扶着她的手，跟着她一同走下石梯。

燕冠群先是怔了怔，继而仿佛俄然明白过来了甚么，愣了半晌，俄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仿佛想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他用力地大笑着，那笑声欢愉，却又似饱含苦楚。

云蔷打前阵。跟着阿嘟一起向西。约莫走了两刻钟。只感觉越往里走寒气越重，越往里走越萧瑟。

他的面色有些灰败，眼眶也因为多日未眠而蕉萃发青，但却并没有设想中亡国君主的悲忿痛苦，反而惨白的唇微微地勾着一抹轻软的弧度，一双森黑阴暗恍若甚么也映不出来的眸子，现在正倒映着冷凝霜的影子。

然纵使满腹猜疑，他却一句话也不敢问，老诚恳实地杵在一旁当背景。

冷凝霜眼眸一闪。

“我承诺过冷飒，会留你一命。你的后半生会在我的监督下，安然繁华地度过。除了毕生不准分开长安城，落空了些自在以外，其他的和浅显贵爵没甚么两样。你最好记着了，这个承诺是冷飒用命换来的，我但愿你能好好珍惜。”

云蔷仓猝去推开充满锈色的宫门，扶着冷凝霜出来。

慕吟风狐疑有诈，想要禁止却已经来不及，无法只得跟上去。

燕冠群停歇了一下变得短促的呼吸，乌黑的牙齿上黑红的毒血非常刺目。

冷凝霜一愣，猜疑地走出来，站在门槛前摆布张望，公然甚么都没有。

冷凝霜的心脏蓦地一颤，眸光幽沉，顿了顿，冷声叮咛慕吟风：

那是一种要求，冷凝霜从他的眼里读出来了。

他哂然一笑：“身为燕国国君，就算没有体例窜改乾坤，保住燕国的百年基业，起码也要和燕国共存亡，如何能够会接管那样好笑的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