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狭路[第4页/共5页]

容佑棠清楚地记得，宿世此事闹开后，一贯因下嫁而傲岸专断的侯门嫡女杨若芳几近把周家后院拆了，闹了个天翻地覆、闹回娘家――最后却不了了之。

夜深人静，碳盆大要积了一层白灰，火光渐弱而寒意愈盛。帐子里头容佑棠满头是汗，痛苦皱眉，攥着被角，短促喘气，睡梦里，他又回到了三年前的冬夜：

赵泽雍为人极自律，十数年兵马倥偬，已风俗性夙起，他穿一身武袍，在空位上先打了几趟拳，活动开筋骨后，又提长刀虎虎生风地当空一劈，刀风激得雪花翻飞，招式凌厉，力道刚猛，长刀斩、砍、挑、点、抹，快速狠恶，足见其雄浑彪悍。

“九殿下稍等，容小的出来通禀一声。”

“姓周的？”赵泽雍不屑一顾，嗤道：“抓着女人裙带往上爬的东西，只知恭维阿谀，凭他也配？”

“啊――”容佑棠猛地坐起，汗湿衣衫，呆坐半晌，伸手一抹，满脸汗水混着泪水。

“小九起了没？”赵泽雍边走边问，浑身冒热汗，筹办回房换衣服。

赵泽雍不附和地点头：“明天不过略挨了几刻冻，就病了，体格太差，皆是常日过分养尊处优的原因。去，叫他起来用膳。”

冰水抢先恐后地冲进车厢、涌入口鼻，容佑棠死死拉着母亲，第一时候奋力爬出车厢，可惜他不会水、憋不住气，不消半晌就呛水了，认识恍惚，只记得后背有一双手在用力推……在浮下水面之前，他已经昏倒，醒后，见到的就是容开济，据养父所言，当时就只要他一人趴在冰面上，并没有其别人。

但这一世，容佑棠毫不会让周仁霖得了斑斓出息、又得仙颜爱妾！

再换句话说：皇子一旦被选送西北，意味着与帝位无缘。

甚么？周明杰？

子瑜，是郭达兄长郭远的字、已逝定北侯爷的宗子嫡孙。

已是辰时初，三人往膳厅走，途中却有个小厮上前躬身道：

“老爷稍安勿躁，依我看，少爷是最有主张的，从不做无筹办之事，喏，他已经去找卫公子筹议了，卫公子是庆王殿下的兵，又那么赏识少爷，想必会帮手的。”

容佑棠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要晓得周明杰就是他的好大哥、周仁霖的嫡宗子！

小厮机警，见了顿时解释：“小的问过了，传闻是二位殿下明天外出时熟谙的。”

郭达年方弱冠，真真的侯门贵公子，为人率性开畅，现在苦着脸回：“快别提了，我刚去给老祖宗存候，好端端的，她白叟家又把我训了半日！最后才说是家里得了新奇獐子肉，叫我来请表哥小九畴昔吃午餐。”

赵泽安不由自主腰杆一挺，非常高傲高傲：看，人是来找我帮手的哦！

我临时不能露面啊！！！

郭达感喟摊手：“淑妃娘娘去得早，小九一出世陛下就命皇后养着，以是，他亲中宫也不奇特。这些年，您远在西北，鞭长莫及；我们爷仨是外男，不便行走后宫，老祖宗又年纪大了，我娘固然经常寻个来由入宫，但十次里头，能见着小九三两面就不错了――根基叫杨皇后挡了！”

下人当即上了一副碗筷，容佑棠伸谢后入坐。但是，当他的深呼吸还卡在胸口时，门外又有小厮禀告说：

――或许因为太出乎料想，以是赵泽雍和郭达对当日从花轿里走出来的容佑棠印象非常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