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长安乱[第2页/共3页]
这时的她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正度量着一个男婴,颤颤巍巍地站在金吾卫士卒的跟前,口中哀告这他们。
突厥不退兵,战事不断,长安城中的灾黎将会越来越多,乃至连全部关中都会如此,倒是关中数百万百姓流浪失所,其惨状恐怕更甚面前千万倍。
唐史之上,对于渭水之盟的记录不过春秋数笔,李恪虽曾阅览,但也不甚入心,所感慨的不过李世民洞察入微,军略无双,可当现在,李恪亲临其境的时候,却才晓得,本来战役背后的东西,远远不止史家的那戋戋几十个字罢了。
老妪年纪约莫六旬高低,发丝已然全白,也不知是因为疲累还是本就如此,老妪的身形枯瘦非常,仿佛风一吹便要倒下普通。
可这老妪神采虽悲切,但这金吾卫的士卒又何来放粮的权力,即使故意,也是无能为力。更何况此处这般多的人,他一旦帮了这老妪,其别人又该如何办?
秘书省紧邻大理寺,出了西面的顺义门,便是布政坊,与长安内的门坊倒是相距极近,可秘书省亦属南衙之列,乃是官员理政之所,向来极近,就算是金吾卫将士巡街也毫不会收回这般的喧闹声。
李恪看着面前的统统,渐渐地,心中仿佛果断了甚么。
长安城乃天子脚下,布政坊更是紧邻皇城,有右金吾卫驻守,常日里鲜少见这般狼籍的场景。
质子之事,李恪此前也曾想过。
“庇护殿下。”卖力镇守顺义门的校尉倒是识得李恪,一见灾黎涌来,李恪对麾下的士卒叮咛道。
“启禀殿下,这些人多是泾阳一代的灾黎,三日前泾阳、云阳等县被突厥攻破,他们便随众流难到了关中。”车夫回到马车旁,对李恪回禀道。
“上麾诸军使却而布陈,独留与颉利语。”
遣质子之事,李世民虽未允准,但所知者却不止朝中重臣,跟着局势的敏捷发酵,不过戋戋半日,便已遍传大唐宦海。
“诺。”车夫应了一声,将马车停稳,走上了前去。
车夫见李恪拿着布囊下了车,脸上一惊,赶紧道:“殿下不成,这些都是饿了好久的人,一旦见了粮食恐怕轻易落空明智,伤了殿下。”
李恪贵为亲王,天潢贵胄,车夫的话自有他的事理,这些事理李恪也明白,可李恪如果劈面前的老妪不管不顾,他又如何能过的了本身知己那关。
老妪从李恪的手中接过布囊,迫不及待地翻开一看,内里竟是很多他从未见过的精美糕点,衰老浑浊的双眼中猛地闪现起满满的忧色,跪倒在李恪的脚下,拜道:“小人谢过朱紫恩赐,小人来生纵是做牛做马也定当酬谢大恩。”
李恪将手中的布囊交到了老妪的手中:“这些粮食你且先拿着,别饿坏了孩子。”
此时,正值午后,布政坊内的灾黎已经越积越多,不过盏茶的工夫,又新来了十多人。
阿史那思摩进京的次日,午后。
车夫见李恪对峙,恐怕李恪有失,接着劝道:“这些都是灾黎,数量极多,殿下又能救得了几人,殿下切莫犯险呐。”
李恪果断地摇了点头,对车夫道:“无妨有金吾卫将士在,没人伤得了本王。”
对于李恪来讲,这些糕点算不得甚么,可对着老妪来讲,这些糕点却意味着他小孙子的性命。
不过自请为质的好处当然是显而易见的,但此中风险也不容小觑,吃些苦头在所不免,如果搞不好还会有生命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