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五陵年少争缠头(三)[第1页/共3页]
裴劭看她略显惶恐地瞪大眼睛,眼角一簇睫毛翘得高高的,不觉笑了一下,大掌盖在她头顶,摁住她烦躁不安的脑袋,“别看了,我那帮狐朋狗友打球去了。”
在此之前,阮明婵从未与同性有过这般密切的打仗,连兄长这些年都不再抱她。她眼眶一热,刹时感觉委曲,这委曲化为悲忿的力量,连同方才夺樱桃的恨,新仇宿恨交叉在一起,她扒着裴劭横在她下巴下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他没答话,而是撑着案面盯着她看,目光灼灼如烈火,烧得她脸颊滚烫。
阮明婵倒不是冒充推委,而是真想再坐着吃点东西,方才那三个玉露团还没填饱她的肚子,又不美意义在只要芝麻大胃口的杜令蓉面前再叫一盘。现在她干劲实足地挽起袖子,用心致志劈面前果盘动手。
“我们还没谈完。”
一只手从她身后伸了过来,袖口堪堪掠过她的脸际,然后拿了一颗樱桃。
杜令蓉前一刻说的绘声绘色,后一刻又叹了口气,“不过,他英勇归英勇,不学无术也是究竟,金玉其外,败絮此中。以是我听闻你将他打落马的时候,震惊倒是其次,最首要的还是担忧。”
“没甚么题目啊,都是曲解。”阮明婵舔了舔手指上沾到的奶酥,一脸酒足饭饱后憨态可掬的模样。她眨眨眼,假装义愤填膺道:“马球掉进了隔壁球场,我去捡的时候,他恰好策马颠末我面前,成果那马不知怎地受了惊,他就摔下了。至于甚么我一球杆掀倒的他,那都是别人以讹传讹,你不能全信。”
裴劭反唇相讥:“你搞清楚,全部曲江园都是裴家的。”
未想杜令蓉跟她想到了一块,话锋一转,“明婵,我听闻你和裴劭起了些过节,就是和我们打球那日,到底是如何回事?”
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自但是然地就让她遐想到别人对他的那些负面评.价,内心生出一股气,但转念一想,初见面时他给本身得救、厥后留了心替本身找回发簪,此等行动又不输于话本里那些风采翩翩的世家郎君,不免自相冲突起来。纠结之余,还很有些怒其不争的绝望。
杜令蓉终究暴露真脸孔,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我就说,堂堂金门郎竟然被你扫下了马,这今前面子往哪儿搁啊,不但如此,陛下的面子也不好放。”
阮明婵偏过甚,不去理他,樱桃已经没了,她便拿了颗枇杷剥着。
少女认当真真地看着他,脸上担忧之情不似作假。瞪大的双瞳,仿若两颗光彩熠熠的黑葡萄。
阮明婵正捧起茶杯,吹着乌黑的茶沫,闻言愣了愣,“如何,这事儿还牵涉到陛下吗?金门郎又是谁?”
她面露体贴,看上去并不是只为了八卦。
“官不大,口气倒挺大,竟然扬言要揍我一顿。”裴劭屈起指节,一下一下地敲着案面,淡淡道:“我和他没甚么过节,想来想去,也只要因为你了,明――婵。”
他的两条手臂,一只环在她腰间,一只搂着她的肩膀。而她的后背靠在他胸膛上,不时另有鼻息喷在她裸.露的颈间。非常密切的姿式,更何况又是在四周挂着帷幔的半封闭凉亭里,举目四望,内里的统统都非常恍惚,唯有身先人的打仗非常逼真。
杜令蓉也不勉强,“那你别乱走,我待会再来找你。”
阮明婵转过甚,那人背着光站在她前面,暗影覆盖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