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章台走马著金鞭（一）[第1页/共4页]

裴宣：“……”

裴宣摸着下巴道：“哟，倒还真有几分磨难伉俪的模样，阿母，你可别做这个恶人。”

阮明婵没吭声, 倒是那荡舟的老伯咳了一声，惊骇万状地瞥了两人一眼。

她这么想着，忍不住想问一句，又怕打断他俩的思路，便悄悄拉了拉裴劭的袖子。

阮明婵脸上打动之色荡然无存，面无神采地松开手，裴劭本就没用力，由她握着，一个不重视手“哐当”一声砸到船板上，正磕到了前几日受的一处剑伤，疼得他倒抽一口寒气。

长公主抚着她肩头，“莫怕，莫怕了，我会替你们想体例。”

“开口！”长公主面上戚戚然的神采瞬时又被怒容替代。该悲的她搂着阮明婵好好悲了一顿，剩下的便只剩下连日来因担忧而起的怒意，想着归正裴劭看上去已经没事了，便道：“让他跪着，我们进屋去。”

他咳了声，道：“不说这个了。父亲昨日刚被宣至终南山行宫，太子这两日也在那侍疾，我看新君即位是过不了几日的事了，如若真如你所说，我们今晚是否就该……”

裴劭沉吟半晌，才举步进门，边走边道：“行宫那边一向有谁来往？”

他这么说的时候，阮明婵却将他外袍裹得更紧了些，然后往他怀里蹭了蹭，仿佛是一副蹬鼻子上脸的模样。

裴劭心中大呼不好。

长公主被他这么插科讥笑，内心最后一丝肝火也没了，见阮明婵咬着唇，目光中皆是忧愁，垂怜地摸了摸她头发，“饿了吧？我命下人热了饭，我们进屋去。”

裴劭感遭到她一双温软的玉手包裹上来，心旌泛动之余，有些收不住嘴了，“……实在这些都不算甚么，最首要的是我不装苦装累装惨，如何能骗得才子归呢？”说罢对劲失色地“哈哈”了两声，笑完了才发觉到怀中身躯僵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裴劭转过甚的时候，便看到她抱膝温馨地坐着，一双清澈的眼瞳中清楚地倒映着他身影，溶溶月色如玉般流转她脸上，像个听着大人说话的小孩子普通，贰心中不由生出几分顾恤来，凑畴昔低声问：“如何，你还感觉不舒畅？”

裴劭瞋目而视。

裴宣只当没瞥见，笑了笑，“没想到，咱俩最早立室的竟然是你。”

“你不乘船是如何来的？”

她身子衰弱，就算想装出狠腔，也只能适得其反变成娇嗔的语气。

此时，船正行至低势处，行得缓慢，劈面而来带着雾气的微凉江风，吹得人神清气爽。岸边传来一阵婉转的歌声，不知是哪位郎君在给敬爱的女郎的送别，随风送至两人耳边。

裴宣看了眼面前两人，一个神采另有些惨白，蔫蔫地靠在一边，一个倒是精力抖擞，抱动手气定神闲地坐着，无半点那日强行出走时的颓色。

裴劭见她这阵仗，便知定然又是因本身的事，一撩衣袍当场跪下，低头低得很利落，“阿母息怒，儿子知错。”

“你在担忧？”

阮明婵跟着两人走，或许是预感到彻夜会有人来，四周墙壁上挂着的灯还亮着，在夜风里显得幽幽明显的。

阮明婵这会也不想逞强，有些衰弱地点点头。她摘下了帷帽，在这片白茫茫的晨雾里显得神采愈发惨白。

她眼中泪光点点，也让阮明婵内心一堵，想到克日来经历各种，现在虽偷得一日安闲，命途却还是前路未卜，不由埋首在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