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长安不见使人愁(二)[第1页/共3页]
他说着,侧了侧身, 身后鲜明是密密一世人站在驿馆内里,皆身着甲胄,从狭小的门内一眼望去, 剑戟如林,粗算也有百来人。
话虽如此,他语气里也带了些惴惴不安,一个分神,一把明晃晃的剑当头砍来,阮明琛拿大案一挡,大案被劈成两半,他挥剑又砍下一颗头颅,但因没了遮挡,他胳膊也中了一箭,慌乱中忍痛拔了,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快走,别磨蹭!”
一个多了心眼的兵士追了出来,而阮明婵身上再无锋利之物,只能勉强支撑起来,靠在树上。
阮明婵刚要脱口而出的“不”被她生生咽了下去,她晓得本身在这不过只是个拖后腿的罢了,便看了眼父亲,小声说了句“阿耶谨慎”,跟着阿兄跳窗而走。
雍县离这不远,现在将晚不晚,淫雨霏霏,便显得比昔日里暗了一些。二人找了处还亮着火的农家,由阮明婵上前敲了拍门,开门的是个诚恳巴交的农夫,见二人穿着面貌似是大户人家,此中一名郎君浑身是血形似修罗,话都没说便想关门。
大部分人已经被她父兄管束住了,就连那刘锐也是左支右绌。阮明琛或许看到了这边,大喊道:“快走!我随厥后追你们!”
他一番话说得谦逊有礼,手却一向搭在腰间佩剑上。
若不是安业帝削藩的行动引发了他们的唇亡齿寒之感,他们这些个封疆大吏还当得非常安稳,蓦地间从安闲梦中惊醒,这才反应过来,本来这些年安业帝时不时派行军司马察看史驻扎在各州,渐渐蚕食他们军权,蓦地惊出一身盗汗,趁着安业帝病弱太子冲幼,干脆跟着任淮王一起举兵。
“那边?”
阮明婵心脏狠恶跳动,忽地被人一把拉起来,是梅娘的声音:“娘子快随我走!”
那帮兵士冲进了狭小的驿馆,阮敬元转头喝了一声,“你们先走!”
刘锐被他三言两语戳穿弊端,脸上已然毫无笑意,冷冷道:“阮公的意义,是不想与我们一道了?莫非哪一日被兔死狗烹也无怨无悔吗?”
她看清来人,蓦地瞪大了眼。
阮明婵慌乱中摸着地上的石块当凶器,摸得指尖都流了血。
“陈腐!”刘锐骂道:“那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刘锐却不急着灭口,忽地怪笑了一下,“你这妇人,我看得好眼熟。”
阮明婵想了想,解下腰间一块玉佩,好声好气地跟他解释:“大伯,我们是从外埠来投奔亲戚的,只是在路上碰到了匪贼,车马辎重都被劫了去,九死平生逃了出来,还望通融一个早晨。”
裴劭刀已经拔了一半,“你说甚么?”
真正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候,阮明婵才觉到一股撕心裂肺的不舍。她看着里外都混作一团的小小驿站,脸上已经潮湿一片,“阿耶!阿兄!”
身边射来好几支箭,射箭人约莫箭术不精,皆歪歪扭扭地射在一边,但足以让马吃惊。马俄然往前扑倒,将鞍上两人也甩在地上。阮明婵滚了好几圈,腰部撞在树干上,口中一阵腥甜。
裴劭拿刀横在他门上,威胁道:“让我们出来。”
他如何来了涿州?!
阮明婵这才发明他两条鲜血淋漓的腿,呼吸一窒,伸手环住他,“你,你如何来了?”
她踉踉跄跄地被梅娘拖上马,扬鞭奔向林子里,一下子如堕烟海普通,只凭着直觉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