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风流肯落他人后(七)[第2页/共2页]
他瞥了眼捂着嘴偷笑的少女,面无神采。
裴劭倚在门上,盯了她一会,冷冷一笑,抬脚走了。
他过来解释本也是为了讳饰,幸而她们没有说出去,见阮明婵浑然不觉地嘲笑他,心道:今次母亲在,临时放过她,下次可就要连本带利收回来了。
阮明婵不解,长公主却没有再说下去。
她一笑:“庙堂之高,江湖之远,皆不过蝇营狗苟,利来利往,明婵,我是恋慕你母亲,早将这些看破彻了。”
她向来不晓得阿母长甚么样,阿耶请来画师凭着影象为她作画纪念,但那终归只是恍惚的影象罢了,更何况还是由一个完整陌生的人编缉,阿耶常常看到那张画像,老是摇着头,喟叹一声,叹那画中人神.韵全无,端倪陌生。
裴劭的脚步一顿,目光滑向她们手里的衣服。
那婢女答:“是阮小娘子换下的衣服,因被墨水弄脏了,长公主命我们洗洁净。”
至于那是甚么东西,裴劭如果不晓得,那还真是愧对了弟兄们硬塞给他看的春宫图。
已入初夏,衣物并未几,一条襦裙,一件对襟半臂,而在半臂内里,模糊约约暴露一角桃红色的绸缎,绸缎上另有细细的带子。
阮明婵心道:莫非方才那一摔把裴劭摔虚了
不消揣摩,他已心领神会,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哦,嗯……你们快拿走。”
那婢子喘口气,回:“郎,郎君不知怎地,流鼻血了。”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不谨慎撞结案角罢了,阿母莫要担忧。”
阮明婵则仰开端回视:身子不怕影子歪。
长公主渐渐展开画轴,慢条斯理地从上往下一一看畴昔,唇角始终挂着一抹端庄的笑。自裴劭幼时起,这笑仿佛长在她脸上似的,活力也罢,欢畅也罢,一尘稳定却又意蕴重重。
好久,长公主放下画卷,道:“卢公擅画山川,你承其笔法,却以美人图见长,这点阿母倒是现在才晓得。”
到现在还想为自家小仆人留一份薄面的小侍女急红了脸,心中连连叫苦:这事儿如何说?阮小娘子也是要名节的啊!
这小女儿,眉眼与阮郑氏不大像。阮郑氏温婉内敛,她的丽质却显得非常张扬,正值豆蔻之龄,但一举一动间,却到处有她亡母的影子。
那人支支吾吾地不答,连长公主也催促,“到底何事?快说。”
她话中并没有指责儿子另辟门路、笔法风骚的意义。裴劭揣摩着如何从母亲那拿回画作,却听长公主又道:“堂堂男儿,求娶别家女儿该当光亮磊落,哪有像你如许企图对着一幅浮泛无物的画伤春悲秋的?这画我替你收着,今后不准动这类歪主张。”
那两只玉露团又颤啊颤地在脑海里颤了起来,他刹时感觉,方才那股血流又开端汩汩活动,冲上脑门,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
阮明婵并不敢笑太久,很快又正襟端坐,但她看着这幅模样的裴劭,还是感觉风趣至极。他常日里板着脸有多拽、笑起来有多欠扁,与现在的反差感就有多激烈。
他走到后院,正看到两个婢女手里拿着衣服赶来,瞥了眼,随口问:“这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