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风流肯落他人后(六)[第2页/共2页]
她赶紧道:“没,不会的,裴劭并没有欺负我……”
她换衣服的时候,趁便拿热水擦了肩膀上的墨水,这墨水功力深厚,仿佛渗进了她的皮肤普通,把那块处所擦红了,还是留下了一块暗渍。
他想起前次和弟兄们去胡人酒馆,有人指着胡女半露的胸脯鄙陋地吟了句诗,当时他不觉得意,引觉得淫词艳句,现下却应景的很。
那约莫像常日摆在冷盘里的玉露团,粉白柔滑,被压扁的时候还泛着盈盈的粉光,现在那两团压在他身下,一大部分隐没在襦裙里,却叫人遐思万千。
裴劭触类旁通,遐思万千,很快又想到甚么“紫禁葡萄碧玉圆”……
“娘子,快去换衣裳吧。”那婢子出声提示。
阮明婵下认识去看裴劭,正巧他也看了过来。
这话听上去分外奇特。
“裴、劭……”阮明婵被压得又痛又闷,都快喘不过气,艰巨地喊他的名字。
裴劭毕竟还是裴劭,没过量久,阮明婵随婢子仓促分开,他神采又规复普通。
裴劭不敢做多逗留,在她发觉之前敏捷翻身坐起,扶着阮明婵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帮她揽了揽有些混乱的半臂。
长公主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地笑,“换好衣裳,让她来我这吧。”
襄阳长公主挽着简朴的发髻,未簪珠玉,只在两颊贴了翠色花钿,身着一袭烟青色广袖蜀锦长裙,比之在永安寺见到的妆容更加朴实平平。
阮明婵的浅绿色对襟半臂和齐胸襦裙的上沿无一没有被殃及,罔论露在内里的肌肤。浓稠乌黑的墨水分为四股八叉,有一小股顺着锁骨倒流,爬上她的颈间,仿佛雪地里开了蜿蜒虬曲的墨梅。梅花本是纯洁之物,但开在少女肌肤上,却多了些含混的意味。
阮明婵揉了揉后脑勺,在婢子的帮忙下站了起来,衣衫被泼了墨水,多少有些狼狈。
少顷,阮明婵便被婢子领了出去。
裴劭疾步踱了两圈,渐渐平复下来。他拿起那张画纸,对着门口阳光,画中美人仿佛一刹时失了墨彩,空留下一副娇妍的皮郛。而他现在满脑筋,都是方才被他压在身.下的阮明婵。
正这时,一个婢女镇静地奔出去,惊叫道:“长公主,长公主,郎君出事了!”
那诗曰:温软新剥鸡头肉,光滑初凝塞上酥。[1]
她语无伦次地否定,内心欲哭无泪。
阮明婵内心好受了一些:好歹另有些知己。
他很清楚地感遭到,先是一股热血冲到了脑门,而后敏捷往下堆积,变得胀痛难忍,裴劭豪宕不羁的人生中第一次呈现了一个叫拘束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