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第4页/共5页]

薛沾衣看着他大口喘气的模样，翻了个白眼道：“真没用。”

“天然比不上薛兄。”贾无欺嬉皮笑容地应道，仿佛一点也不活力。

这片山谷中，多为齐腰的青草和低矮的灌木，高大的树木并未几见。但是暗淡的天光下，却有一排排笔挺矗立的黑影立在草原之上。跟着玉轮越升越高，三人终究看清，那一排排黑影不是甚么松柏杨槐，而是闪着金属光芒的长燃香。

这就是固然有焚肤之痛，固然有误道之嫌，却还是让人趋之若鹜没法舍弃的“爱”么？他第一次和师父的观点产生了分歧，固然他并没有说出来。

贾无欺不在乎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明显完整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岳沉檀倒也不再多说，双目微阖，结跏趺坐，不久便入了定。

看着他那张油腻的笑容，薛沾衣如何看如何腻味，干脆抬脚就走，把此人甩在身后，眼不见为净。

没过一会儿，贾无欺的声音从树顶遥遥传来：“两位兄台放心睡吧，我这个位置一目千里，甚么风吹草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贾无欺没有转头去看薛沾衣，不过估计他应当气得不轻，从身后的顿脚声就能听得出来。他䩄着脸凑到岳沉檀身边，殷勤道：“岳兄，我推着你走吧？”

夜色又深。

雪墨抖了抖翅膀，转过身，拿屁股对着他，双爪用力，猛地踩入他胸口，然后振翅而去，一点多余的眼神也没恩赐给他。

岳沉檀心性凉薄，为人冷僻。他那里晓得，如果情之一字，真有如此等闲便能解开，又如何会有这么多人飞蛾扑火捐躯死亡，不过为了转眼即逝的朝夕。佛门弟子不成计数，渡得情关者，不若六合之蜉蝣，沧海之一粟。

“哦？”

既然他本身已起心动念，这莫非不是申明他离悟道之时又更进一步？墨守陈规没法证得初果，唯有灾害，才气令人突破樊笼修得正果。而爱欲，不过是证果途中一个小小的关卡，何必视之如大水猛兽，大惊小怪。

他伸手摸索着摸了摸雪墨柔韧亮光的羽毛，对方依故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无甚回应。他无可何如地叹口气，将手中的“画布”一分为二，一块塞入怀中，一块绑在了雪墨的脚上。

正想着，一个乌黑的身影趁着夜色划过天空，在厚厚的云层中穿越着，不一会儿，就无声地落在了贾无欺胸口上。

“啥？”贾无欺状似不明白的挠挠头，“那依薛兄之言，在岳兄眼里，咱俩都是假的，都是氛围？”

他从未想过，这类种罪业之因，也有一天会来临到他的身上。

但是颜老迈远在谷中，又如何会和这六凡山中的古怪佛画扯上干系？又或者人皮的制作者，是颜老迈的旧识？

贾无欺嘿嘿一笑：“我是个粗人，就看个希奇，哪能懂这些邃密的玩意儿。不过嘛，要说发明，也不是没有。”

岳沉檀看他一眼，微微点头，算是允了。

说完，他就朝粗大的树干走去，蹭蹭几下，便爬了上去。树叶富强，很快就看不见他的身影，只能按照树体的颤抖判定出他还在行进当中。

“正合我意。”贾无欺鼓足劲，推着岳沉檀朝人群疾走而去。

师父说他道心不稳是为错一，妄动痴念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