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第1页/共3页]
傅庚去山东后,便与侯府完整断了联络。平南侯到底挂记儿子,亦曾派人去看望,傅庚却一概不见,只说他要用心读书、不见外客。当管事的传话返来的时候,平南侯被气乐了。读书?就傅庚这二楞货?这话别说平南侯了,你把这话说给府里的狗听,狗都会咬你!
她就晓得,傅庚的胜利绝对不像传说的那样轻松。当代的科举轨制是极其严苛的,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一座中等的都会能有上百位举人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再是资质聪慧的人也不成能学个两、三年就高中探花。
宿世读《红楼梦》时,那真是各种婆子、嬷嬷满天飞,路上随便找找都能找出一两个婆子来。但是在侯府里,除了张氏、崔氏与王氏各自陪嫁过来的婆子嬷嬷外,便是以三四十岁的妈妈为多。特别是荣萱堂里,一个婆子都没有,连粗使的都只要小丫头与妈妈。
“爹如何会中探花呀?”傅珺状似天真。
傅珺细细看去,见那笔套与砚袋皆以天水碧料子制成。笔套上用凸绣法绣了几枝梅花,枝杆虬结、红梅如血,无分毫婉丽,却如刀削斧凿般凝着股杀气,气势非常夺人。
不是去书院上学,而是要跟着几位女夫子,停止一系列侯府女人根基技术的学习。
这答案让傅珺一时没了言语。
但是,傅庚倒是坚不回京,来由有二:一是要奉养年老的恩师,二是要用心备考次年的会试。平南侯见他态度果断,便也由得他了。
如果说,挖出傅庚的黑汗青,让傅珺体味到了侯府庶子保存之艰巨,那么另一个信息则是让傅珺百思不得其解。
想来,为了走出这条路来,傅庚是支出了比凡人更多的尽力,也经历了比浅显人更多的艰苦的吧。当然,他本人就是天纵奇才,这也是不争的究竟,这一点傅珺想不承认都不可。以是她的爹才会整天这么骚包,偶尔放个电就能电倒一堆人。这也与他年青时实打实地荒唐过有很大干系。
彼时傅庚将将满十八岁,不但是本朝建国以来最年青的探花郎,往前数两百年,也找不出比他更年青的探花来。平南侯府因了傅庚的存在,在那一年里成为都城最令人谛视标勋贵之家。
最后平南侯是顶着一头的灰出来的,赏了那报子一锭十两的大元宝,厥后的报子也是每人十两。那一天,报子们几近未曾将侯府的门槛给踏平了。
傅珺便叫涉江收了。王氏又细细叮咛了她两句,这才携了她去了荣萱堂。
听了傅庚的经历,傅珺生出的第一个设法是:妖孽!
直到比来,王氏病愈、傅庚的伤也好了,这件事才被正式提上日程。
傅庚骑马行至上元馆酒楼时,不知是哪个莽撞鬼,竟掷了个香囊出来,恰好砸在了傅庚的头上,将他的帽子也碰歪了。傅庚也不恼,抬起眼来,向着那纱窗后影影绰绰的几道影子暴露了一抹浅笑。
转眼便到了八月月朔,这一日是傅珺进学第一天。凌晨起来后,涉江与蒋嬷嬷便带着青蔓、青芜两个忙活开了。因气候渐凉,便给傅珺穿了件淡青色绣了梅花的香雪纱小袄,下头系着同色绣了雀踏梅枝的裙子,头发虽还是梳了丫髻,髻上却缀着两枚小小玉钗,钗头上镶着新近京里时髦的粉晶珠子,比珠花少了几分孩子气。胸前挂了金锁,腰上垂了一只糖玉蜻蜓坠,下头是一截流苏象眼络子,走动时随裙而动,煞是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