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章：仗义每是屠狗辈 负心多是读书人[第3页/共3页]

侯霖蹉跎长叹，这些话他不敢对郑霄云说，怡亲王对他的重望就是郑霄云看他时的希冀目光，至于对秦舞阳说，恐怕只能落得一个白眼。

他的天下也就那一方草庐大小，他的抱负也就那几本青卷铺展便能道尽。

侯霖再点头，看着本来超脱脱尘的荣孟起如毒蛇吐信样嘲笑，只感觉浑身不安闲。

侯霖嘿嘿一笑道：“你去茶社里平话也饿不死。”

世人散去，唯有荣孟起还留在原地，侯霖深呼吸一口，暴露个笑容问道：“如何样？还行？”

“是我让他这般行事的，推测这些人中必有傲气者会跳出来，本日你若让步三分，明天他们便会在进一寸，想要让这帮心狠手辣的贼匪对你马首是瞻，必须见血。”

“一个是苍城内名声高文的高台莺花，另一个不过是囊中羞怯抱着两张干饼进城赴考的穷酸儒生，恰好天意弄人，让这两人碰到。”

侯霖屈膝跪坐在荣孟起家边，踌躇半晌问道：“秦舞阳是？”

郑霄云拍了拍两只手不断摩挲的千胥，后者板滞了转过甚，看到郑霄云已经抬起赵安尸首的两腿才反应过来，为了避嫌连随身佩刀都顺手一掷，上前搭手把赵安尸身抬起筹办埋掉。

“直到有一次我看着一个倒在我面前的黑羌男人怀里抱着一袋麦谷往回爬时，我才恍悟，他们也有国，也有家，也有妻儿长幼，也是血肉之躯。”

侯霖说完就感觉是白问，心志果断如他，何曾暴露半点疲态？

侯霖闻言苦笑长叹道：“那谁是执棋人呢？”

出乎侯霖料想的是荣孟起点了点头，开口道：“第一次赶赴西陲边塞，看着一个黑羌军人倒在我剑下时，只感觉称心恩仇，我荣家以保境杀敌为毕生之任，从小习武练字聆听先生教诲也是些男儿拔剑起，杀寇保家国的大忠大义之词。”

荣孟起冷眼瞥了一下，侯霖顿时紧闭上嘴，做了个告罪手势。

他收起袖中寒刃，慎重的望着侯霖略微入迷的眸子，一字一言道：“我杀了他们，大汉的百姓就免遭屠刀，他们杀了我，族中老幼就能衣食无忧。他们是错，我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