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7 一年两地不相忘，尘埃方落风又乱（一）[第2页/共3页]

这里并不但他一人。

“天然是的，不过他却有另一重身份――”邱禁顿了顿道，“他但是我们衡州沈知府的亲外甥。”

“呀！本来是宿平。”女子对少年悦色一笑，“果然是个好少年！一看就跟我家这浑人搭不上半点边，还整天师父徒儿的叫呢。”

蒙湿诗嘿嘿一笑，鄙夷更甚：“你那脏身子，还怕没人玩弄么？我部下五间倡寮，就属这间最为褴褛，最褴褛的窑子装最褴褛的女人，最褴褛的女人便让给最饥渴的男人――只是这最饥渴的男人大多没几个铜板，想来倒是让你受了委曲了。”

侯志朝一旁无人处吹了个口哨，微讪间，特长蹭了几把儿子的脑袋，惹得娃娃烦他，一阵摆布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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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没天理？”又听一个女人的声音跑了出来，“呀――是邱大哥来了。”

“爹爹要人抱抱，羞羞――”倒是另一个男童的声音。

“这是你家嫂子！”侯志笑着来到那女子身边，接着又抱起了阿谁男孩，对愣神的宿平道，“――这是我家小子！”

此人身材不高，非常精瘦，葵子脸上两眼微垂，目光倒是极其有神，见了邱禁更是一亮，笑道：“诶呀！本来是邱大爷！稀客、稀客！”正走了两步，突地又脚下一停，愣愣地看着副都头的身后，一双招子都快瞪了出来：“这是……”

又走了几步。

宿平不明以是，便问：“莫非他们毫无干系？”

宿平还是头一次进城，边走边瞧，甚么裁缝铺、酒米铺、顾绣铺、针线铺……竟然另有摆着花圈的棺木铺，叫他看了个目不暇接。不过眼下买卖最为昌隆的当属那些酒坊饭庄。此处并非衡阳城的中间，因此门面都不甚大，那些酒饭摊子的桌凳儿直将半街揽了去，有人团团围坐、氛围热烈，也有人自斟自饮、形单影只。

①王昌龄《初日》

“不错，是多话了！谁不知你秋等果是这里最为放荡的婊子？”蒙湿诗说着，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房门走去。

“来了、来了！”就见那柜台后的转出一人。

三人同声大笑。

他口中吟道：“初日净金闺，先照床前暖。斜光入罗幕，稍稍亲丝管。云发不能梳，杨花更吹满。”①

宿平讶然：“本来另有这层干系！难怪邱叔叔说他不把张员外放在眼里了――不过，这外甥和娘舅同一个姓，倒是罕见。”

邱禁点头：“要说干系，也就顶多是个‘吃人嘴短’，一对萍海军徒罢了――你可知沈批示使是何许人也？”

“侯大哥！”少年的声音也很有些喜出望外，两脚并作、冲了上来。

“我偏要过来！”宿平嘿嘿两声，当即解下木弓一把丢到邱叔叔手中，伸开两臂就向侯志抱了畴昔。

邱禁上前一步道：“弟妹，怕是这小子要叨扰你一些日子了。”

蒙湿诗转头，目中尽是鄙夷：“贱人，别叫我相公！”

“那人是谁？我认得么？”宿平问。

宿平闻言放下侯志，转过甚去，就见那边站了一个女子，二十多岁，头上随便地扎了一髻，插上一根木簪子，样貌清素，面庞姣白，灰褐色的衣服前围了一块厚厚的麻布围裙，围裙上固然污斑点点，却也盖不住这女子的一式利落。她身前的男娃，更是讨人欢乐，最多只要两岁年纪，仰着个小脑袋瓜子站在那边，正朝着侯志做鬼脸，面儿粉嫩粉嫩，眸子儿乌黑乌黑，敬爱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