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乱真[第3页/共5页]

“九哥，过来！”她伸脱手，驯良地呼喊。

二太太坐了半下午才走，三娘子、四娘子与六娘子也都来见过了，只是未曾进东稍间来。她走了，大太太也就带着梁妈妈进东稍间来换衣服安息，看到暖阁上盘腿坐着的这对双胞胎，不由就笑，“生得一模一样，真是对美女儿。”语气里，多了几分得意，少了些猜忌。

“不要这么说。”二娘子看了五娘子一眼，“我们杨家世代书香，你能练得一手好字，才是杨家走出去的女儿。”

立春也笑得前仰后合，小雪一边摆樱桃一边笑，不防备就把一碟子樱桃都洒在地上。

大太太眼底暴露了对劲的光芒，冲立春招了招手。

王妈妈俄然走进屋里，脚步短促，在大太太耳边说了几句话，大太太变了神采。

“九哥。”坐在大太太动手的中年妇人带着笑号召着。

五娘子却说，“我有事忙，只是来给二婶请个安。”她没有理睬七娘子的礼。

东次间和东稍间就隔了一扇碧纱橱，九哥有甚么动静，大太太立即就能晓得。――东稍间的安排，乃至还要比东次间简朴一些。

九哥一开端不理睬七娘子，只是在窗边暖阁上玩积木，到底年纪小，一下就不怕生了，凑到七娘子面前左看右看，又聘请她，“来与我一道搭积木？”

他话声才落，梁妈妈就笑着走进东稍间，给七娘子、九哥上了两碗茶，“人都到大太太身边去了，倒要我老婆子给你们倒茶。”她是大太太的陪嫁，一贯很有脸面，是以对少爷蜜斯，也有些长辈的语气。

九哥手里把玩着一块绿色的长方体，踌躇了半天，才轻声问，“九姨娘埋在那里？”

梁妈妈在一边笑，“还约您到寒山寺烧香……要我说，您可别去。”

立夏固然就站在她们两人身边，但却懵懵懂懂，涓滴不晓得她们在打甚么机锋。白露粲然一笑，与立夏一起奉侍七娘子换了一身衣服。

七娘子这才晓得甚么叫做掌上明珠。

七娘子忙陪笑，“多谢妈妈。”九哥却嬉皮笑容地抢了茶来喝，又叮咛七娘子，“快些搭。”语气很有些不耐烦。

七娘子只是笑，没有应对。

“雕虫小技，”七娘子有些不美意义，“就是瞎练练。”

不巧的很，大屋子嗣上一贯艰巨，大老爷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膝下才只要九哥一个儿子，二房那边，二太太才过门就连着给二老爷生了三个儿子，前几年九哥没出世的时候，大老爷是念着要过继一个认在大太太名下的。

二太太便是大太太做主给二老爷说来的亲，说来，她算是大太太拐着弯的表妹，家里固然没有大太太繁华，但却也是世代书香。

七娘子只好拿起积木和九哥一起搭，不免有些猎奇，“你下午如何不去上学？”

九哥先绷不住，转头叫二太太，“二婶！”

这是个很清秀的女人，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穿戴姜黄色贡缎袄，袄子边上出的是灰鼠的锋，淡蓝色马面裙款款铺在膝盖上，模糊暴露鞋面，看上去，非常端庄崇高，又有几分亲和。

大太太摆了摆手，“年年仲春二都要去的，本年怎能不去。”她顿了顿，又问九哥，“娘去烧香，你同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