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书[第2页/共3页]
邵稹:“……”
正待再说旁事,内里俄然有人气喘吁吁地跑出去,神采镇静,“兄长……人!我等劫到了人!”
田郎双手抱胸,目光冷酷。
“杜宁。”她说,“你之前来我家,也跟着我母亲叫我宁儿。”
“那是!”耿二对劲地说,“兄长也不看看谁出的手!”说罢,他命收下将箱笼翻开,只见满是满满的绫罗珠宝,看得人眼馋。
吴三臊得脸红,却硬着脖子嚷道,“就算他穿衣都雅些,那最后劫物的但是我等兄弟,老七刀都没摸一下!”
“当时我父亲想把这契书烧了,”宁儿把契书折好,重新收进承担里,“我母亲却不准,说借了就是借了,厥后又留给了我。”
阳春时节,山里的风仍然带着些寒凉,顺着板屋墙板的裂缝飕飕地透出去。
她的羃离在被劫的时候失落了,头发疏松,脸上的粉妆也被汗水糊掉了,两只大眼睛里汪汪噙着泪水。
张信沉吟,转头对王四道,“既如此,老端方,三成留在公仓,其他平分。”
那纸已经泛黄,上面一行一行的笔迹却清楚,苍劲而熟谙:洛阳人邵文显,永徽四年正月立契。银钱五千文,得钱即还。立此契,画指为验。钱主杜阅,举钱人邵文显。
内心悔怨万分。她本来打算着待到迎亲的牛车走到这山里时,她饰辞下车便利,借着树丛逃脱。可步队才进山,俄然吼怒声起,山上蹿下十几山贼。吹打的伶人和迎亲送嫁的人见势不妙,立即惶恐逃脱了,待山贼将牛车团团围住,她衣长袖宽行走不便,只能束手就擒。
回到盗窟里,头领张信正在堂上。
“别过来!”宁儿哑着嗓子,忙将金钗在空中一划。
宁儿望着他,双目期盼:“父债子承,你既然认了,就还钱吧。”
宁儿严峻地缩在墙角,手里握着金钗,内心默念着女诫,眼睛紧盯着面前两个闲逛地山贼。
“我看我的,你吃你的。”邵稹道。
“不是田七。”田郎,不,邵稹望了望门外,肯定无人偷听了,才把门掩上。他回过甚来,看了看坐在木榻上的宁儿,猜疑又烦躁。
众山贼:“……”
“嗯。”邵稹应了声,“因而如何?”
众山贼哄堂大笑。
世人大笑,叽叽喳喳,堂上闹哄哄的。
“本来你是杜司户的女儿。”邵稹看了半天,恍然大悟。
宁儿声音微颤,指着田郎,“你是稹郎么?”
“转头吧。”宁儿把承担放在榻上,轻巧地说。
“田老七,你的旧识?”一人道。
邵稹用力地回想:“你叫杜……”
宁儿:“……”
耿二瞄一眼田郎,笑笑:“弟兄们都有功绩,全听兄长分拨便是。”
“你……你也背畴昔,不准看。”她红着脸说。
张信又看向一向没作声的田郎:“老七,你的意义?”
邵稹的目光落在上面,忽而凝住。
“你不认得我了?”宁儿昂首。
榻前的案台上已经摆着饭食,有肉有菜,宁儿饿了一天,口水早已流到肚子里去了。
邵稹悠然抱胸看着她,似笑非笑。
这话出来,有人赞成喝采,耿二等人却有些不快之色。
宁儿被他盯得不安闲,愣住筷子。
“哟,还挺凶!”山贼缩回击,差点被扎中。
“如何了?”一人茫然道。